據說日本作家村上春樹(沒看過他的書,早不看小說了)一年365 天都堅持戶外跑步。我不敢比肩,但一年也能跑350天。已經跑了20多年,從最開始的45分鍾提到每天風雨不誤的一小時。
在變幻莫測的大自然,春風桃李花開夜,秋雨梧桐葉落時的美景固然賞心悅目,但刻在記憶裏,震撼過心靈的景色都是在極端惡劣的天氣,
隻有我一人看: 白茫茫的雪天,想起柳宗元的,萬徑人蹤滅,體會到那澄澈,枯淡之美。
各種樹枝迎合著狂風盡力搖擺著所呈現的觸目驚心的狂野之美。
直到有一天,我邂逅了一隻狼,一隻土狼。
那是二年前初夏一個星期天的早晨,我沒去Trail 跑,而是在離家不遠處的一個小操場,比標準的足球場大點兒,四周環繞著民居。一個最不該狼出沒的地方,它,在早晨7.30-8 點左右,悠哉悠哉的出現了。
狼的特性之一就是知己知彼,在每次攻擊前都會了解對手,而不會輕視他。像狼這樣機警的動物不會大白天在人的視野裏和人偶遇的,出現前,已經在暗處觀察好了地形,對形勢作出了評估。
我平時見到一隻沒拴繩的大狗都會渾身緊張,僵硬。那天,在偌大的操場,隻有我和狼時,倒有絲莫名的興奮,當然也害怕。我當時的策略是,我不停的跑會產生一種動能,讓他無從下口。我不想拔腿往家跑,倒想看看會發生什麽?
那隻狼居然停在一個小坡上看我跑步。雖然長著機警,淩厲的麵容,但神情輕鬆,一雙狼眼,彎彎的好像在壞笑。如果它嘴裏再叼根煙,那神情活像一個玩世不恭,流浪在外的小流氓,在放學的路上堵女孩子。好像在說,take it easy, 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我們好像能看透彼此的心思!
我,一個孤女子,沒有狼想見的緊張慌亂,仍然繼續著我的跑步,當接近它時,腳步的振動甚至使它後彈了幾步。
它,一隻土狼,被人一圈一圈的繞著跑,通常都是狼圍著人繞圈,把人繞暈了,才開始進攻。
我們僵持了幾圈,它大概看無從下口,也就顛兒了。
其實後來想想也後怕,尤其是我讀過幾個加拿大土狼攻擊人的實例。一個是20出頭的女子獨自一人在爬山時,被三隻土狼咬死。還有一個美國家庭在加拿大一個森林公園宿營,夜晚,狼撕開帳篷,攻擊裏麵的人,父親勇敢的護著妻子和孩子,被撕咬的已經挺不住了,旁邊的人聽到慘叫,拿著棍子幫他們驅走了狼群,然後迅速鑽進車裏,才擺脫了危險。
第二次遇到土狼,是前幾天在Trail 跑步,看到二隻土狼在人常走的路上溜達。不像第一次那個不按常理出牌,調皮的獨狼,這倆隻狼像粗俗的小混混,在路上等著打劫行人。
昨天遇到animal service 的工作人員在公園裏跟人們交流,科普遇到土狼時的應對措施。她告訴我,現在是狼的交配季節,所以才成群出來。經管還是天寒地凍的冰天雪地,中國農曆已經立春了,高級哺乳動物如狼們已先知先覺,順應節氣,體內春意複發了。
狼和人類始終保持著一種欲說還休卻漸行漸遠
欲罷不能卻若即若離的關係
畢竟人類死心踏地的忠實朋友,狗,的祖先來自狼。
畢竟自古以來狼群收養人類棄嬰的事情就留有發生。相反,誰也沒聽說過虎孩兒,獅孩兒。東西方神話裏都有狼孩兒的傳說。
西方最著名的狼孩兒傳說就是羅馬城的締造者,ROMULUS 和他的雙胞胎兄弟Remus, 在孩提時被狼撫育長大。印度甚至有實際的例子。1872年,人們在山洞裏發現和狼群生活在一起的Dina Sanicnar 。6歲時返回人類社會。
狼的另一個特點就是合作和團結。狼與狼之間的默契配合成為狼成功的決定性因素。當年,女真人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中原大地,八旗裏最重要的的一隻,鈕鈷祿氏,滿語中的大姓,是狼的意思。滿清滅亡後,他們改姓郎。千年延續的狼的基因在某個後代身上激活了,就有了郎朗,郎平。他們身上異同於常人的狼性(狼的一個特點,忍耐執著,鍥而不舍) 使他們在各自的領域裏叱詫風雲,大放異彩。郎朗的原名根據族譜叫郎逸群,如果依國外的習慣,就是逸群,郎(一群狼)。
西方關於狼人合一的傳說是西方神秘文化最熱們的話題之一。這種怪物平時從外表看與常人並無不同,但一到月圓之夜,就會引頸長嗥,變身為狼,攻擊人類。這類題材的電影很多,我看過其中之一。中國傳統文化是狐狸變人。
狼這種有著殘暴本性,卻能對人類最弱小的孩童溫柔以待的動物,和人類相愛相殺的關係一直在延續著。
狼不是狗的祖先,狗就是狼,學名家狼。狼是唯一一種能被馴化的犬科動物,也是人類最早馴化的動物。據說狗不是人類強迫捕捉圈養的結果,更像是主動投靠人類甘心被豢養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