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子【時事評述】
以法理為依據，點評時事新聞。客觀、公正、良善。
【淺談新冠肺炎國際巨額索賠案】 ——東南子 法學博士
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給全世界造成了 重大的生命和財產損失。中國武漢是疫情最早大量爆發和報道的地區，因此，武漢被認 為是災難的發源地，向中國索賠的聲音此起 彼伏，漸成風潮。
到目前為止，在美國的佛羅裏達州、內華達州 、德州、和加利福尼亞州，已經有民間律師團 體向所在州的聯邦法庭提出集體訴訟。密蘇裏 州、密西西比州及阿拉巴馬州的州檢察官也已 經宣布將以州的名義向中國索賠。另據報道， 白宮正在評估聯合盟邦四十多國向中國索賠的可能性。這些索賠的總金額估計將高達上百萬 億美元，這大約是目前全中國人民十年的國民 生產總額(GDP)。
那麽問題來了，這些風起雲湧的訴訟憑什麽? 中國政府應如何保護自身的國家利益(national interest)以避免百多年前“庚子賠款”的曆史悲 劇再次重演?訴訟的最後結果又會怎樣? 這是所有華裔共同關心的問題。
依據美國國內法的訴訟
目前已經登錄在案的訴訟，是在美國的聯邦法 庭。訴訟緣由大同小異，以佛羅裏達州為例。 原告認為:1. 被告中國政府及其下屬不在本地 ，且索賠金額巨大，聯邦法院具有對案子的“異 籍管轄權”(diversity jurisdiction);2. 被告造 成本地人民的巨大損失，聯邦法院對案子具有“ 屬人管轄權”(personal jurisdiction); 3. 原告 了解被告是境外國家和政府具有主權國家豁免 權，(下文將詳細解釋豁免權)將引用主權國家豁免權法的例外條款，主張排除被告的豁免 權利。以上是這些案子的基本法理依據。
法理依據有了，告什麽呢?原告者是基於Torts (可訴的不當侵權行為)提起訴訟。其基本理論是，行為人(包括國家和團體)對他人，在 可預見的範圍內，負有保證他人不被傷害的義 務。如果行為人違背了義務，又造成傷害，受 害者就可以提告。訴狀指出，因為中國武漢政 府在剛開始發生疫情時處理不當，比如隱瞞， 拖延報警，不作為等嚴重失責和不當行為，造 成疫情蔓延，直接或間接地造成當地人民的生 命和財產的重大損失，因而提出巨額的集體索 賠。當然，這隻是在理論和邏輯的層麵上。要證明這些指控，原告必須要提出充分的證據( preponderance evidences)。證據必須能證明 被告有違背義務的不當行為，證據必須能證明原告所受到的生命和財產損失，是被告不當行 為所造成的結果。 我們先假設豁免權不是問題，原告必須向法庭 提出證據來證明被告的不當行為及其所造成的損失。這包括:(1)證明中國政府及其所屬部 門是如何隱瞞、拖延及不作為造成病毒的失控 和蔓延。一般情況下，法庭不會接受據所，聽 說這一類證據，必須得有事實;(2)證明受害 人所受到感染的病毒是武漢蔓延來;特別是病 毒的種類和武漢是否一樣?有沒有可能病毒是 由中國以外的其它地區傳來，比如歐洲或美國 本土;(3)證明原告的生命財產損失是武漢病 毒所造成的結果。做不到這幾點，原告沒有勝算。直到目前為止，有關病毒的起源，如何傳 播到當地，還有待科學家們進一步研判。因此 ，原告要證明他們的案子，難度非常高。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中國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 家。依國際法原則，每個主權國家都享有國家 間相互給予的不被民事起訴和沒收財產的絕對 豁免權。美國國會於1976年通過並由福特總統簽署生效的《外國主權豁免法》(Foreign Sovereign Immunities Act)進一步明確了這一國 際法準則。該法還進一步明確指出，即使境外 主權國家在其境內有不當行為，也一樣享有豁 免權。當然，任何立法都有例外，1976 年通過 的這一法律，給取消主權豁免權留了兩個例外 :(1)主權國家涉及國際恐怖行動;(2)主 權國家在美國境內有商業行為而引起的糾紛。 中國政府及其下屬在處理武漢疫情這個事情上，既沒有涉及國際恐怖活動，也沒有參與美國 境內的任何商業活動的問題。簡單地說，這兩 個例外不適合本案。因此，中國及中國政府， 對美國聯邦法院受理的的任何因新冠肺炎疫情 所提起的如何訴訟，享有絕對的豁免權。
依據國際法的訴訟
當國際上索賠呼聲四起，美國、英國以及印度 等國的國際法專家團隊紛紛打開國際法的工具 箱，去尋找能夠成功索賠的各種法理依據。僅 英國倫敦某智庫就提出十種可以控訴中國的途 徑。筆者粗略瀏覽了各個國際法專家的論述， 基本上也是按國際慣例，在(1)國際慣例法、 2)國際公約、3)聯合國憲章等法源中尋找突 破口。 討論最多的，是中國違反了《國際衛生公約》(International Health Regulation)，(下稱公 約)各受害國可以循條例將中國告上國際法庭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達到巨額索賠 的目的。
依照國際法，國際法庭對主權國家沒有絕對的 司法管轄權。隻有在訴訟雙方自願同意接受國際法庭裁決的情況下，才有管轄權，其裁決的 結果也才有約束力。
一些專家認為，中國政府違反了《國際衛生公 約》中的第六條，沒有及時通知國際衛生組織 (WHO)有關國際公共衛生的緊急情況;第七 條，沒有持續提供疫情危機的數據，造成疫情 泛濫超越了國界，讓其他國家遭受傷害。因此 ，各受害國可以在國際法庭提訴索賠。到目前 為止，這是所有主張中國政府違規，中國應該賠償的最主要依據，也就是所謂找到冒煙的槍 (smoking gun)。
那麽，公約第六條是怎樣規定的呢?它規定， 各國應對發生在其境內的醫療事件進行評估， 如果發現事件有造成公共衛生危機的可能性， 當事國必須在24小時之內通知世界衛生組織(WHO)。認為中國違規的一方指出，中國在2019年12月底發現疫情，一直到2020年1月3日才向WHO通報，屬於報告不及時或隱瞞實情。
經逐字研讀了第六條，(Article 6 of the IHR, a State has to assess events occurring in its territory and if there is a possibility of the events constituting a public health emergency, they must notify WHO about it within 24 hours of the assessment), 我的理解正好相反，中國政府沒有違規。第六條 的關鍵在於，發生公共衛生危機的可能性是在什麽時間認定的，(the moment of completing the assessment), 從那一刻起，在24小時之內 通知WHO，就算是及時通知，沒有延誤隱瞞的問題。因此，當中國國家衛健委專家組，於 2020年1月3日完成評估並同一時間通知WHO，完全符合 公約第六條的規定。
對法律條文做出不同解讀很正常，第七條也一樣存在不同的解釋空間。因此，公約第75條規 定，任何對公約的不同理解和爭議，首先需要 各方溝通協調，不然可提請世衛大會(WHA) 經秘書長提交國際法庭解讀。 至此，控告方據公約條款指控中國政府並索賠 ，首先會發現違規的條款不存在，或有爭議。 控方必須經過公約規定的程序解決好條文解釋 的爭議。 當這一切都解決了，進入庭審階段，隻要任何一方不願接受國際法庭的裁決，案子依然不成立。
中國政府的選擇空間
對於有人依美國國內法起訴中國，中國政府完全可以不予理會，最多將原件寄回原告，或給美國政府發個外交照會申明主權國家豁免權利。
對於國際上依《國際衛生公約》提出的訴訟， 應以審慎的態度，正麵回應質疑和指控，有理 有利有節，在法庭以外的任何場合提出中方的 理由和事實，但底線是絕不接受國際法庭仲裁 ，因為中國有正當的主權權力拒絕庭審，這跟 輸贏沒有關係，事關國家主權利益。而且，此 例不可開，隻要接受一個案子，接著可能會有 一百多個案子。
除此之外，國際上可能還會以別的理由提出訴訟，比如，指控中方違反人權法，指控中方違背 國際行為不當法，還有人甚至提出要以審判德 國納粹一樣在紐倫堡起訴中國，所有這一切，從法律的角度看，都是瞎扯。無論什麽國際法 規，都有一個共同準則，那就是主權國家的自 主自願原則。隻要中方不同意法庭的管轄權， 誰也不能怎麽樣，百多年前“庚子賠款”的曆史悲劇就必定不會重演。
2020年5月8日 於紐約
其實就是那種我無法解決問題，因此引入更多其他問題，使得我的問題不那麽顯眼的概念。
戰狼誤國呀! 莫名其妙地指控美軍到武漢放病毒。有確切證據嗎？趙某人噴得出，美國律師怎麽可能不去告? 美國的華人處境就是被這種人搞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