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雅邀我跟丹尼斯去喝啤酒。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三人就常一起喝酒。在U-district 附近,我們去過 Big Time Brewery & Alehouse, Growlers Guys等地方。這次去位在Lake City Way 上的Beer Authority 。以前三人也來過這裡。像西雅圖很多喝啤酒的地方一樣,牆上掛了一麵藍底寫著白字12的旗子。這是西雅圖職業足球隊球迷的旗子。旁邊還掛著一麵華盛頓州立大學的校旗,很明顯老板是該校校友。
我到的時候,差不多晚上7點,又是星期五,前麵吧抬已坐滿了人。我走過這群人,就看到丹已在後頭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他已叫了Otto’s, 一種不含酒精的西打飲料。我回到 bar tender 前麵,叫了一杯stout。就回去跟丹聊天。認識丹已經快三十年了。1992年第一次跟丹出海,搭的船是聯邦的船,R/V Miller Freeman,用水聲學評估幼魚的數量。那時就知丹是個非常謙虛的人,待人很和氣。說著說著,欣雅就到了。她騎自行車來的。
認識欣雅也有十幾年了。2007年 兩人第一次在阿拉斯加灣資源調查的船上碰麵。她個子不高,但很有個性,講話直言直語。美國人的說法就是,She is a character 。後來因為跟她有同一研究課題,就慢慢熟起來了。她高中畢業後,從香港前往邁阿密念書,念完博士後,來到西雅圖我工作的單位…阿拉斯加科學漁業中心工作。
欣雅喜歡喝酒,尤愛啤酒。對啤酒有所研究。我也喝啤酒,但不懂啤酒。隻喜歡濃的,深色的 stout。丹喜歡喝酒精量很少的水果西打一類的飲料。喝酒可以助興,時常兩三杯下肚後,讓人覺得熏熏然,輕飄飄的,好像人間煩惱都拋開了。我們三人都出海多年,三星期任務完成回到港口,大家不免要去酒吧喝酒慶祝一下。漁民們通常出海三個月,甚至半年。船上生活枯躁,一到港口,時常禁不住,就喝得酩酊大醉。在阿拉斯加的荷蘭港,是漁船進出的主要港口。30幾年前,有一酒吧叫做Elbow Room。有一次我們擠進去,但見煙霧彌漫,live music 奏得喧天價響。嘈雜聲使得我們坐在桌子對麵,也得大聲吼著說話,對方才能聽見。我們離開那酒吧時,已經看到一個人躺在大街上,不醒人事了。
喝酒不吃藥,吃藥不喝酒。我有親身痛苦經驗。幾年前,二哥跟弟弟由波特蘭來看我,我特地把新釣的螃蟹拿來享客。飯前,擔心當晚會聊得太晚,就把平常飯後的不安腿藥給先吃了。兄弟多年不見,我準備了啤酒,二哥帶來了wine。席間大家吃得好,喝得盡興,聊得痛快。突然,我眼前一黑,身體前傾,倒在飯桌上。大家一陣驚嚇,趕緊讓我平躺床上,喝了一大杯茶,才慢慢恢複過來。算是上了一堂“吃藥不喝酒” 的課。
除了跟我們少數幾個人喝點酒以外,欣雅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夏天,她喜歡一個人,背著背包,到山裏頭,爬到高處,找個湖,釣鱒魚,一個人欣賞高山的美景及寕靜。我帶她去我釣螃蟹的碼頭,去了一次,就不去了,嫌人多擁擠。冬天,她喜歡滑雪。常一個人,起個大早,5點就駕著她的速霸路出發了。三個小時以後,到了滑雪場。滑幾個鍾頭雪,再開三小時車回家。對於工作單位的party, 聚會。從不參加。她說她是 anti-social。但欣雅做研究做得很好,常有論文發表。
今天丹準備了我們喝酒的小點心;一包麻辣花生,一包蠶豆,幾包crackers, 一塊 goat Gouda cheese. 一包 hem。我有時提供一個 pizza。但今天店裏沒有。閑聊不外說些辦公室的人事變動,當今的政治狀況等等。今天談話主題卻是奧地利 ,因為丹多年來往返西雅圖跟奧地利城市Innsbruck之間。欣雅明早要去滑雪,我們8點就離開了。走到街上,天下著細雨,刮著冷風。我想著喝小酒帶給我們的快樂,維繫著我們的友情。
申流 寫於西雅圖 2020年 2月14日
有一種喝法是山呼海嘯一醉方休,可以看作是氣勢磅礴的鋼琴協奏曲。
第二種喝法應是申流兄這種知己們專注意境與情感交流的鋼琴奏鳴曲。
還有一種喝法自斟自飲獨自品味講究個靜逸,那應該聽肖邦的夜曲了。
俺也喜歡STOUT,色濃,有些粘稠,那股糊了吧唧的味道,既覺掛嗓還有些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