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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的凋零

(2021-11-15 08:30:08) 下一個

 

小時候看京劇總是琢磨:“古代男人的胡子咋那麽長呀,跟一排掛麵似的掛在嘴下,都耷拉到肚臍眼了。”後來,才知道,那叫髯口,是用馬尾製做的假胡子,掛在兩個耳朵上。戴髯口的要麽是老生,要麽是大花臉。
令我奇怪的還有小生,滿臉脂粉,衣衫鮮麗,似男像女,說起話來陰陽怪氣。一會兒用小嗓,一會兒用大桑,連笑起來都跟鴨子似的。大多數情況下,這些人都在戲裏和花旦們拉拉扯扯,打情罵俏,扔個玉佩,撿個玉鐲。看上去老有點別扭。後來才明白,有人欣賞這口,男人把他們當成風流倜儻的湘蓮,女人把他們當成夢中的潘安。於是我認識到小生這個行當的存在也確實因為他的市場價值。當然,文革的旗手江青把小生的角色抹掉自然也事出有因,要是讓幾個小生來扮演郭建光或洪常青,他們二位咿咿呀呀卿卿我我和阿慶嫂、吳瓊花們調情解悶兒,人得再怎麽帥氣,英雄形象也會丟掉八分了。
俗話說人急了造反,狗急了跳牆。當這些小生身臨險境的時候也會迸發出幾聲鏗鏘的絕響。比如白門樓上的呂布呂奉先或者淤泥河裏的羅成羅士信。不管怎麽說,京劇原始於爺們戲,連青衣、花旦都由男角兒擔當。像《空城計》《群英會》《借東風》這樣的戲碼竟然見不到女人的影子,連老媽子、小丫環都沒雇一個,不光有點小氣,更重要的沒有票房收入的經濟觀念。
到了江浙,戲曲界來個性空間大反演,男人都得讓女人扮了,比如賈寶玉、梁山伯。本來這幾位曆史人物就是半拉娘們,再叫女人這麽一唱,就剩下一層男皮了。
後來從《三國》和《水滸》知道,古人胡子的質料的確比今人要好。關雲長和朱仝先生有五綹長髯,號稱美髯公;張飛和李逵同誌有壓耳毫毛,一片虎須形同鋼絲。花和尚魯智深的絡腮胡子也蠻重。可惜在文人的筆下,這些陽剛之氣雄健的男子漢個個粗暴魯莽,隻知道大酒大肉,不曉得打情罵俏憐香惜玉。好像連個生殖器都沒長全,因此他們不近女色,女人也不愛搭理他們。談情說愛生兒育女成了那些小白臉的專利。像假小子賈寶玉那樣成天在娘們堆裏鬼混的才叫男人。難怪中國從國到人的男人氣概越來越弱,足球踢不出亞洲,拳擊打不過泰森,跨欄的玩成單腳跳,皆因長期逆向淘汰的結果,讓張飛和李逵們瀕於絕滅。
退休前沒想到,怎麽剛簽完字就失業了,缺乏心理準備。隻能靠電視劇來消除煩悶,打發時間。可惜這年頭,找一部能夠看下去的電視劇實在太難了,情節相近,台詞抄襲。抗日的力量不管是土匪還是國軍,最後都要皈依到八路的名下。連漢奸都轉型了,成了能改造好的壞人。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背著媳婦瞎轉悠叫幾個姑娘死追的白麵小生。我欣賞《亮劍》裏的李幼斌、《狼毒花》裏的於榮光、《遠征軍》裏的黃誌忠,以及剛看過的《打狗棍》裏的巍子。他把抗日英豪戴天理先生演繹成一位俠肝義膽富有民族氣節的鋼強鐵漢,令人景仰。本來嘛,這才叫爺們兒。
某年的春晚有人推出一位藝海新人,成為穿裙子娘們腔的純爺們。這純爺們居然在影視界大紅大紫,令人跌破眼鏡。無獨有偶,那些吃慣了火鍋的闊佬聽膩了女人的女聲獨唱,於是捧紅了一位男扮女裝的藝人。嫵媚窈窕,引人垂愛,於是此人在影視界也大顯身手。他唱的那段《貴妃醉酒》戲不像戲,歌又不像歌,我聽著怎麽都像用鋼鋸磨鋸條,發出單調煩人的頻率,沒一點泛音。這樣的東西居然被當作國粹,在電視機裏反複播放。其實那些新富們要是真喜歡二尾子藝人,不如直接從泰國進口。人家那可都是原裝兒的,前胸也用不著絮進兩塊枕頭片。
十幾年前有個電視廣告。一位中年男子和媳婦爭用護膚霜大寶。最後還說,他的老爹也離不開了。這群爺們就差跟自家女人去奪口紅了。也許是因為我天生皮厚油質多,用不慣那玩藝兒,所以才覺著不順眼。還有一位瘦成骨頭架子的小品演員,在電視裏宣揚他的起居,兩隻手正往臉上擦雪花膏,有點惡心。我一向認為整容是缺乏自信,侮辱自己的先人。醜女為了出嫁,蒙騙幾個性饑渴的小夥,情有可原。可是那位在小瘦臉上拉出雙眼皮的的確難看。中國男人的形象被這些名人給糟蹋得不成樣了。 
我看過幾年春晚。郭達先生穿著被撕成條的衣服猛跑,蔡明女士緊追不饒;黃宏先生要開箱子,可鑰匙在董卿手裏攥著;保安做好事幫個姑娘,卻不敢接妻子的電話。我同意毛主席說的女人能頂半邊天,我也尊重母親和姐妹們。可中國的男人是怎麽了,把原有的陽剛全變成了陰柔。照此下去連1/4的天恐怕都保不住了。
原先上春晚的魔術演員是一對夫妻,男人男發男裝,女人女發女容,性別分明。可後來換上兩個會變戲法兒的小白臉兒,連自己的性都給變沒了。一綹秀美的長發遮住半張粉麵,臉蛋潔白細嫩。伸開玉指,纖細如筍,舞台動作也是輕柔似水,整個一個大娘兒們。春晚的導演在給男孩們樹立什麽樣的形象?我真擔心,未來的中國男人要都是這個德性,還怎麽對付虎視眈眈的日本。人家培育的可是武士道精神。 
中華的崛起,改善了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的生活質量。然而在孩子培養上卻走上一條歪路,那就是過分嬌慣,揚言要托起明天的太陽。如果明天的太陽真的需要父母托起的話,無疑將是世界的末日。
你看新起來的一堆男孩,麵如冠玉,發簾兩寸,說話嗲聲嗲氣。如果沒穿開襠褲,幾乎看不出他們跟女孩子有什麽區別。這樣的爺們長大了能“解放”台灣?人還沒登錄,就尿褲了。
稍大點的男孩,知道做男人的不易,不願意把自己當作男人去創業。結果,喬裝打扮,增加女性荷爾蒙。披身女兒紅裝登場。尖聲細語,比女人還TM雌性,靠假娘們討得那些好奇的男女的憐愛。在舞台的後邊,他們又讓男人的家夥充血,去勾搭輕狂的女性。社會卻給這些不男不女、不論不類的人妖大開綠燈,讓他們財源滾滾粉絲無數。試問,這些假女星會給尚未長大的男孩樹立老爺們的榜樣?
相對而言,西方人比較重視男子氣。在八十年代,美男子的代表人物湯姆•塞萊克(Tom Selleck),人高馬大,鼻子下邊塗著一層密麻的胡須。這才是男人的樣子。還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查克•瑙瑞斯、西爾威斯特史泰龍、喬治 C•斯考特以及那位下野不久的加州州長施瓦茲內格。再看看那些職業摔跤的健兒,聲如洪鍾滿身肌肉的豪克•豪根們,要是把他們組成一支大丈夫遠征軍,一定會勢不可擋所向披靡。西方的文化、西方的男人和女人的口味成全了他們。當然,美國也不是沒有奶油小生,但他們的名氣比這些男子漢們恐怕要稍遜風騷。內中的原因大概是美國的影視導演在挑選演員的時候比較重演技而不單是儀容。像克拉克-蓋博和德斯汀-霍夫曼那樣的個頭,在中國很難被導演們相中。
在美國四五十歲的女人都可以當空姐兒,還有空哥兒。到車行買車也見不到那些濕的或幹的露露們。本來嘛,人家買的是車又不是大腿。坐的是飛機,又不是青樓。給你倒水的是不是處女或美妞和旅程能有多大關係?東方的男人雖然缺乏男性的氣概,但好起色來卻比西方講究。到車行看車的沒有,盯著乳房的一片。
西方的男子漢為什麽以粗狂剛毅為特征呢?我原以為他們開化較晚,整個民族比較年輕。中國文明古老悠久,男性開始衰退。可是仔細一想,印度和兩河文明也不比咱晚,人家的胡子怎麽還沒脫落呢?於是隻好歸結於人種。我們這個民族的男子氣向來不足,不惜逆來順受,甘心受辱。在外寇入侵的時候,不能以死抗爭。為了活命,有多少人甘當漢奸賣國求榮。中國國土的幾次淪喪與民族自身的陽氣不足大有關係。再加上有些皇帝專橫跋扈,把人管得服服帖帖。刀橫到脖子上都不許吭聲,男氣又因強權而受挫。中國要想強盛,必須像袁隆平院士那樣,培育新的品種,不光是多產,還得保質,讓下一代的男孩成為頂天立地力拔山氣蓋世的英雄。
可惜的是,自崛起之後,貧富兩極,處世艱辛,讓年輕一代望而生畏,裹足不前。他們不得不以躺平、不婚和不育為己任。未來的他們如果真的偃旗息鼓,不光不再有梁山的一百單八將出現,恐怕連操娘娘腔仿脂粉氣的賈寶玉、梁山伯都會絕版。
我原以為胡子是男性強弱的標誌。其實留不留胡須倒是兩可。可作為男人至少得有點男人的氣魄,大丈夫的特征。如果政府允許春晚或電視劇繼續忽悠下去,有那麽一天,中國男人真的會成為名副其實的“老公”。那些一口一個“老公”叫得親切的女人到時候會傷心地痛哭,“他們不中用了!”這“老公”還不都是你們自己喊出來、逼出來的嗎?
目前,環境汙染、食品安全、病毒蔓延已經釀成急需解決的社會問題。但是如果我們不注意對男人的培養和教育,延續後代的問題早晚會提上日程。千萬別讓未來的國人像大熊貓那樣,一個個得靠人工授精來維係人種。那時中南海再搞一次曆史決議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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