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兮兮的女人

這樣說她，是因為暫時沒有找到更貼切的詞匯。

完了，完了，中文越來越差了。

據這位女顧客自己說，她有很多健康方麵的問題，具體我也

聽不懂了，每次她來買東西，都是滿臉的緊張和不耐煩，所以

她一來，我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緊張起來。

“喂！這位先生請你戴好口罩好嘛！您不知道現在新冠大流行？

您不戴口罩，我也沒法兒在這購物了！”

她對正在付款的顧客大聲說。

我麵前的男士顯然不高興，雖然沒有理會她，但是對我搖了搖頭，

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頭，意思是：這個女人有病吧？

最後她過來問我：“你這個煙漲價漲的太貴了！我在其他地方買

比你的便宜多了！你為什麽賣這麽貴？”

我本來想敷衍她不想搭茬，讓她快點走，沒想到她又不高興地

問了我一遍，還等著我回答。

我盡量耐心告訴她：“這個是因為公司沒有給我優惠價格，所以

賣這個價，而且這個價格也是公司訂的，我不可能漫天要價。”

當然我的法語沒有說得這麽好，大致意思吧。

她還不依不饒了，估計是有點犯病了，繼續逼問：“公司為社麽

不給你優惠？為什麽給其他店優惠？他們怎麽會管你的賣價？”

我一時間，把她每次對我的態度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再也無法

忍受她了，聲音立刻提升八百度瞪著她那雙描了黑色眼影的大大

的灰色眼睛吼道：“我賣得不多就沒有優惠！我又不能陪錢賣吧？！

我不用賺錢吃飯是吧？！價格是被公司監控的，他們每隔一個月

就要來查價格！哪裏便宜你就去哪裏買好了！我根本不在乎！”

她也提高嗓門兒，說她自己的道理，我們誰都不示弱喊了大約一分鍾，

突然她就停下來，用很溫和的聲音說：“哇，你的手鏈很好看，是

什麽石頭串的？哇，這可是真的玉石，絕對不是塑料的.....。”

她低頭仔細看著我的手鏈，看她安靜了，我也不氣了，轉而聊起

首飾來，她問我多少錢買的？我說大概30加幣吧，很多年了。

她說，她知道教堂經常有BAZAR，就是二手市場，現在可能關閉了，

但是在那裏買首飾非常便宜，這樣的手鏈大概5元，問我要不要？

我說好啊，可是我沒時間去，她立刻認真地說，我有時間啊，等

他們開門的時候一定要買一條手鏈送給我，我拒絕了，她堅持要買

送我，還問有沒有其他想要的，我敷衍她說，還有繪畫類的書籍......

估計她轉頭一走也就忘了。她認真地答應著要走了，我想起剛才的

爭吵跟她道歉，她好像忘了似的，笑著回答：“哪有爭吵啊？生命

這樣短暫，怎麽會有時間爭吵呢？

 

轉而過了一周後，

她又來了。

捧著一本書安靜地排在一個顧客後麵，來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已經把

她平時買的煙準備好了，她連忙說：“不，不，今天不買煙，我是特意

給你送這本書來了，雖然它不是真正的繪畫書，但是也是藝術類的，你

喜歡麽？我不想讓她白跑一趟，就要留下，然後打開收銀機要付她錢，

她又連忙擺手說：“說好送你的呀！不要錢！另外我去教堂了，他們還

是沒開門，等以後我再去，給你帶一條手鏈回來，這本書是我以前買的

看看你喜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