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時光深處，驚豔永恒記憶 （5）

前兩天偶然看到了央視戲曲頻道播出的上海京劇院由史依弘主演的新版京劇《杜鵑山》，不由想起了當年楊春霞所扮演的柯湘。在那銀幕上下都是樣板戲的“火紅的年代”裏，楊春霞主演的那一版銀幕上的《杜鵑山》是留在經曆過那個年代的熱愛電影的人們腦海中的一抹清涼的記憶。

好友琴當年是個渾身散發著濃鬱藝術氣質，有些清高的文藝女青年，她的舅舅是大名鼎鼎的胡炳旭。胡炳旭不僅參與了《杜鵑山》的唱腔和音樂設計，而且還擔任了《杜鵑山》的樂隊指揮。至今記得她送給我們的《杜鵑山》精美裝幀的彩色演出照，還有向我們講述的那些《杜鵑山》的幕後花絮。想來可能是因此，當年好像對《杜鵑山》更關注一些。但再仔細想，也不全然。對此劇的關注還因為是這部劇的音樂唱腔設計非常優美動聽。再有就是因為楊春霞塑造的柯湘形象很美，她憑借俏麗的容顏、端莊的氣質，以及扮相佳唱功好，而成為人們心中真正的美女大明星。

《杜鵑山》最早是一出話劇，文革前由北京京劇院改編為京劇（記得聽我父親提過，當年北京京劇院的九大頭牌，好幾位都上了這出戲，就連馬連良都披掛上陣了呢。），後來這批老藝術家被“趕下”了舞台，“靠邊兒站”了，新一版的《杜鵑山》隨後便出爐了。和之前不同的是，於會泳（文革時期任文化部長）的加入。是他對唱腔的改革，為這出戲注入了許多新的元素。好友琴告訴我們說,聽她舅舅講，於會泳非常有藝術才華，他的才華在《杜鵑山》這出戲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於會泳在四人幫倒台後自殺，這是另外一個話題。）。經他改革後的唱腔，沒有脫離京劇的根基，但卻因加入了不一樣的音樂元素而更加好聽。“家住安源”和“亂雲飛”等唱段優美抒情，韻滿詩意。所以《杜鵑山》比起之前的《沙家浜》、《紅燈記》和《智取威虎山》等劇顯得格外新穎。

琴和我們講，當年於會泳將楊春霞從上海調到北京後，楊春霞最初的壓力特別大。因為本身劇目是北京京劇院的作品，由自己這個“外來戶”來主演，北京京劇院本身人才濟濟，不少演員對她根本不服氣。於是她暗中使勁兒，加大自己的排練量。努力讓自己的“戲”好。那時的楊春霞累到很瘦，她個子高，瘦了之後更顯得苗條纖弱。彩排時，當她念白到“。。。隻剩下鐵打的肩膀，粗壯的手！”時，台下哄堂大笑。。。誰能想到這位大明星風光耀眼的背後，竟也是滿腹心酸啊。



但楊春霞就是楊春霞。她自幼熱愛藝術，天生嗓音好，又長相端正，在 11歲那年，就被選中進入上海戲曲學校學習，先學昆曲，後改京劇。楊春霞明眸皓齒，天生麗質。既有氣質如蘭一般的優雅，又有英姿颯爽那樣的幹練。她身材頎長，扮相俏麗，且音質純正，唱腔華美。她的演唱功底深厚，唱念做打樣樣俱佳，將柯湘塑造得光彩照人，入木三分。劇中的經典唱段，更是膾炙人口、經久不衰。隨著電影《杜鵑山》的上映，楊春霞更是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



後來的歲月裏，曾經在電視裏或網絡上觀看過不少位“柯湘”演唱的《杜鵑山》選段。我認為沒有一位能趕上楊春霞的。她們有的扮相很漂亮，但呈現不出楊春霞那種格外大氣的美麗；還有的是名家名角，唱功超一流，但找尋不到楊春霞身上所展現出的那股颯颯英姿。在我的印象中，隻有一位叫於蘭的戰友文工團的京劇演員（拍過影視劇，曾獲過電影“金雞獎”。）的扮相和做派依稀有一點兒當年楊春霞的“影子”，但也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史依弘是上海京劇院的頭牌旦角，唱功應該是沒得挑，但她所扮演的柯湘，無論是扮相（可能是年齡的緣故），還是做派，都沒法與當年楊春霞版的柯湘相比 ！史依弘的扮相和做派中找不到楊春霞在扮演柯湘時的“英氣”！多少年過去了，說起《杜鵑山》誰能忘記楊春霞在劇中第一次出場時，那一甩頭一亮相的幹脆利落勁呢？！誰又能忘記她在演唱“亂雲飛”時的清麗婉轉呢？！那個柯湘，獨一無二；那個柯湘，後人難以超越 ！



當年的一段時間裏，楊春霞曾是中國紅得發紫的女演員。她的劇照、宣傳畫掛滿了大街小巷，連她那發腳略帶彎曲的短發，也被人們追捧模仿，“柯湘頭”風靡了一個時代。在那場政治運動結束後，楊春霞也曾被關進“學習班”，接受隔離審查。也有漫天飛舞的傳聞。。。

1979年楊春霞正式複出，在北京人民劇場演出京劇《望江亭》。她一登台，觀眾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楊春霞熱淚盈眶。不久，她成為北京京劇團副團長。楊春霞還於1988年獲得中國戲曲梅花獎，並被評為國家一級演員。楊春霞還在老版電視劇《西遊記》中扮演“白骨精”一角。

楊春霞的丈夫是位京劇琴師、作曲家，於2006年病逝。丈夫過世後，楊春霞在兒子的嗬護下，慢慢走出悲痛，依然活躍在京劇舞台上。2020年，在電視轉播中曾看到已經77歲的楊春霞站在舞台上的演唱。但見她精神矍鑠，神采奕奕，氣質不減當年。她的脊背依然挺拔，絲毫沒有美人遲暮佝僂的那種滄桑。



1943年出生的楊春霞今年已經81歲了。祝福當年全民心中的女神晚年生活安康 ！

 

 

 

2024年10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