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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紀實9: 探秘古巴醫院（01/06/2020)

(2020-01-15 16:48:10) 下一個

1959年老卡領導的古巴革命取得政權之後，在古巴實施了全民免費醫療體係，在美國佬的嚴曆經濟製裁下古巴仍然取得讓世人羨慕的成果：比美國還要低的嬰兒死亡率，不遜於世界最富國家的預期壽命和人均醫生擁有數，完善的預防醫療體係，不斷被當作驕人的成績，以展示公有製計劃經濟的優越性。

去古巴之前的平安夜，北京又發生一起殺醫事件，想想國內醫患之間處於無解的撕裂中，醫生工作在血腥風雨中，而封閉甚至可以用貧窮來描述的古巴，在經濟發展上和中國根本沒有可比性的古巴是用了什麽魔法來實現了醫療事業的成功和進步，帶著對古巴醫療體係的巨大好奇心走在古巴的大街小巷。

在哈瓦那的老城區，在一幢老舊的建築物找到一家以古巴著名醫生托馬斯·羅邁(Tomas·Romy) 命名的老城區唯一的一家社區醫院。羅邁醫生(Romy)的最大成就是在古巴引入了天花疫苗，並開始了黃熱病成因的早期調查。由於正值周末，羅邁醫院裏沒有很多病人，隻有一位醫生值班，.一位哮喘病人在接受噴霧治療，X光室有一位女技師在和朋友聊天，環顧四周，醫院設備十分簡陋，也就是中國六十年代初的水準。等當天值班的醫生看完最後一位病人，我走進診室和Gonzalez醫生攀談起來，羅邁醫院由很多醫生輪流來值班，每天大約有20多位病人，忙時約有60位病人前來就診，多數是老年人。Gonzalez醫生是一位家庭專科醫生，除了在羅邁醫院工作外，他還在另外二家醫院工作，同時還在進修眼科。

參觀了老城區的羅邁社區醫院後，我的下一個目標是國立大醫院。小陳介紹說是古巴最大的醫院Hermanos Ameijeiras Hospital，也是國家醫療中心。從巴拉德羅返回哈瓦那後，夥伴們陪我去探訪這家大醫院，在咖啡館問路時，賣咖啡的大哥說那是一家什麽時候都不會關門的醫院，步行了近半個小時，幾經周折終於找到這座位於哈瓦那濱海大道上20多層的高大塔樓，1959年革命前是外國銀行，老卡決定改做醫院，於1982年開業。當我們走近醫院，這裏並沒有像想像中車水馬龍的情景，而是冷冷清清，通過保安詢問進入醫院大廳，裏麵也是空空蕩蕩，顯然不是一般老百姓出入的場所，一樓大廳有多部電梯，可電梯按鈕是空洞，這時候電梯駕駛員的古巴老太出現了，語言不通，但是一臉的拒絕還是看得懂的，還聯係了保安將我們一行逐出門外。門外擺著一排的海運集裝箱，好奇的看了一眼，是從中國運來的用於維修的鋁合金門窗。後來問了古巴人，搞明白這是古巴版的北京301醫院，專門為古巴政要以及外賓服務的醫院。

301醫院沒進去，沿著街道溜達的時候又發現一家病人熙熙攘攘的醫院，除了房屋比羅邁醫院新一些之外，醫療設備也是一樣的陳舊，蒸汽消毒鍋，簡陋的化驗室，口腔科治療椅是先進的設備，牙齒的照片直接顯示在小屏幕上。

來到哈瓦那第一天見到小陳時，看到他戴著牙套，正在矯正牙齒，問了他費用，整個過程全部費用是300美元，這還是對外國人的價格。古巴人看醫生是免費，但是處方藥要交費，很多藥物品種不全，很難買到手。由於政府從源頭上幫助老百姓控製疾病，食物攝入量有限，所以在古巴很少看到身體超重者，當然醫院也就沒有那麽多三高的患者。

在羅邁醫院和Gonzalez醫生談話時，出於對同行的尊重和禮貌，不能詢問醫生的收入。後來問了其他人醫生的社會地位，咖啡廳服務大哥直接說，醫生是個窮工作，醫生的收入甚至不如對外餐廳的服務生，更不能和出租車司機相比，月收入年輕醫生25美元，中級醫生40美元，高年資醫生80美元。所以古巴的全民免費醫療也是以醫生的低工資為基礎和代價的，為了維持基本的和稍微體麵的生活，古巴醫生的最大夢想是參加援外醫療隊，能掙到比在古巴國內多幾十倍的工資。古巴從70年代開始往非洲派出醫療隊，近些年往拉美國家派出醫生以賺取外匯，醫生為國家每年賺取210億美元的外匯收入與旅遊市場收入相當。但是近幾年拉美國家中以巴西為主，向古巴政府提出疑問，首先質疑古巴醫學教育體係和醫生水平，要求古巴醫生必須通過巴西的醫學考試，想想我們七十年代也曾創造過赤腳醫生，銀針讓聾人聞聲啞人說話，針刺麻醉等世界級醫學神話，這種質疑也不一定全無道理。另外指責援外醫生是古巴政府賺取外匯的奴隸。我不由想起直至八十年代初期，醫療資源貧乏的甘粛省向非洲島國馬達加斯加派遣醫療隊，我的臨床入門恩師夫妻倆人兩次入選醫療隊，前後四年時間在非洲工作。光鮮亮麗的辭令是白求恩一樣的國際主義戰士，更加實際的難道不是雙倍的工資和當時的幾大件家用電器嗎？這與當今古巴醫生的處境何等的相似。

真正的古巴醫療體係其實和中國一樣，有特權醫療，有權人和有錢人能得到特殊服務，醫生就是為其提供服務的衛生員。老百姓接受的是有名無實的全民免費醫療服務。走進古巴的醫院，還仍然看到幾十年前在中國醫院看到的景象，醫生和患者和諧相處，醫生們還能專心工作，不用擔心人身安全，這還因為醫生不從患者身上收費，也收不到紅包，大家都是一樣的處於溫飽狀態，彼此之間沒有嫉妒和仇恨。當今中國的醫療市場化，將醫生這個行當推入萬丈深淵，依我看，什麽醫改方案都是胡扯淡，隻是從一個死胡同改到另一個死胡同。隻有當權貴階層生病時，和百姓去一樣的醫院，去看同樣的大夫，醫生這個行當才能受到尊重，醫學這個高投入高風險的職業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當權貴們生病時和百姓吃一樣的藥，打一樣的針，假藥假疫苗才能絕跡；當有一天為權貴們服務的醫院為百姓服務，全國各地的高幹病房和權貴特權醫療徹底消失時，老百姓就一定能住得起醫院，看得起病了。
話題有點遠了，我們一起盼望那一天的到來！

照片1: 在哈瓦那的老城區的托馬斯·羅邁社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