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按照急診室的安排,這天應當是留院觀察的重頭戲,要進行好幾項診療機器的檢查。如果進行得比較順利,當天有可能回到家裏,他們這樣說。我也希望如此。我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我從急診室到住院部已經十幾個小時了,隻看見護士們忙來忙去,似乎並沒有見到醫生的身影,不由得我好生納悶。正思忖間,來了一位中年男子,開口用中文對我說:根據病情,今天你還需要做些檢查,你就在這裏等著,會有人帶你去的。說完扭頭就走了,弄得我迷迷糊糊,他是誰?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當天的住院醫生。我要是早知道,我會讓他把當天的安排說得稍微詳細一些,我也好心中有個數。
住院醫師走沒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小夥子(因帶口罩,我無法判斷他的年齡,從形體上看,我覺得他比較年輕),也是直奔主題,和前者的說法相同,要我再做一些檢查。說完他沒有馬上走,而是很和善地跟我聊了幾句家常。他的中文說得不是十分流利,但我仍感很親切。他說他是在美國出生長大的,他的老家在山東。我無意間從他的胸牌上看到他姓李。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腦神經科醫生,對於我這次病情的診斷是關鍵人物。
在兩位醫生打完招呼後,具體的檢查項目依次實施。先是一位男工作人員用活動床把我送到做CT的房間,機器操作師通過連線翻譯告訴我,係統的運轉時間,可能發生的狀況及應對措施等。這項檢查比較快,總共費時可能沒有超過十分鍾,便告完成。隨後那位男士又把我送到做心髒彩超的地方,檢查心髒的狀況。緊接著,他又送我去做頸動脈彩超檢查,在這裏女醫師非常認真,反反複複仔細觀察,用的時間似乎比較長。完事兒以後,她把我躺的活動床移到走廊上一個停車的地方。由於語言的障礙,她沒有給我說一聲下一步的安排,我也不方便問她。不過根據我的觀察,這裏的人似乎都被一個無形的程序控製著,少有人麵對麵交代什麽。我就閉上眼睛,等待下一個人的到來。果不出所料,沒多久,一位拉丁裔形象的女士來到麵前,她說了一句什麽,我自然沒聽懂,就連忙回了一句“No English”,她就沒再說什麽,推著活動床把我送回了病房。好像要動用機器檢查的項目已經做完了。最後理療室來了兩位女醫生,對我身體受中風影響程度進行直觀鑒定。先是在室內觀察我手臂和腿部的力量,靈活度,平衡力等,同時詢問在家裏衛生間中有沒有浴盆,是否直接跨進浴盆等。之後又讓我到走廊裏行走幾十步,再轉彎到一個樓梯前,看看上下樓梯的情況。我說,在家裏我都是跑步上樓梯,現在我也可以跑上去。連線翻譯轉告我說:醫院規定不可以跑,隻能一階一階的上,而且還要手扶欄杆。
按照原來的說法,檢查完畢,神經科醫生會做出診斷,給出後續治療方案,我就可以回家了。可能是他太忙,或許是治療方案還在斟酌中,直到下班時間也沒有見他來,無奈隻能等待第二天再說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