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了,很閑又想起以前寫的東西,接著寫。
曉是我在車間倒班時認識的儀表工。他大概和我姐一般大吧。 下了鄉又回城的青年。他父親是廠裏的工程師,所以也是知識分子家庭。 曉長的很秀氣,人也儒雅,1米75左右。他雖然沒上過大學,但是知識麵比我這個理工女寬多了。有時候他檢修儀表,車間讓我去驗收。他和我聊天,我就覺得自己的知識不夠。 曉後來上了成人夜大。住在廠裏在市區的宿舍,我那時在夜校上英語,也住在那裏。有一次我下了班車,抱著個大被子, 曉主動提出幫忙,我堅決不讓。 一路走到廠宿舍。後來他用了陽春白雪來形容我的舉動。 我自己加了下裏巴人, 覺得自己土裏土氣的。 曉的女朋友很漂亮,算是她們那個年紀段的廠花吧。 我出國以後,聽說他結婚了, 後來又聽說他離婚了。 說是女方不和他過了。希望他再找到理解他的人。
老D 是車間的一位班長,老D其實不老, 和曉差不多大。 老D很帥氣, 濃眉大眼的。算是我見過的排在前麵的帥哥。 他是從當地招來的工人。講著一口當地口音的普通話。 他的夫人是他下鄉時認識的一北京高幹的女兒,人也很漂亮。沒有架子。 聽說他們的結婚照還被擺在一有名的照相館裏很長一段時間。我對老D最大的印象是他經常和我換飯吃。他說家裏的飯吃的夠夠的了。我在廠裏食堂買的飯既不好吃也沒油水,他經常帶餃子,我當然願意。第二個印象是他總是在不忙的時候自己找一個角落學英語。 我當時覺得很奇怪,一倒班工人學英語有用嗎。 不過當時英語熱,我姐也每天在學,也一直沒用上。我出國以後,聽說老D當了廠裏工會主席。 前幾年老D忽然加了我微信,聊了幾次,又消聲覓跡了。
小天是和我在一個崗位上工作過一段的工人。屬於搗蛋派的。 也是從當地招來的。因為我被描述像小貓一樣的老實,有時有其他搗蛋派工人說我的壞話,小天總是以師傅的身份保護我。他還在我上夜班學英語和打瞌睡時替我打掩護。有時我看當地老鄉給他送雞蛋西瓜什麽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有時從采樣口給老鄉打成品油。其實一兩升大家都打,拿回去煤油爐子做飯用。有一次一個很能幹能吃苦的大學生打了一小桶油被車間主任發現。幸虧被發現的不是我,那個車間主任老是刁難我,如果是我一定全廠通報批評。這位大學生是車間主任的培養對象,所以就當作沒看到。後來這位大學生當了廠長。不過小天後來作大了,搞了一條管線,給在防火線外偷油的車灌油,後來被判刑了, 這也是我出國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