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費爾曾經和我一個辦公室。 40歲左右,身高190 CM, 我經常和他開玩笑說他占的地方多。他是墨西哥後代。 他父母早年從墨西哥到美國打季節工,像摘水果收蔬菜之類的活。有時是合法的,有時是非法的。 盡管這末辛苦, 他父母一共生了8個孩子。 就他一個生在美國。他小時還和父母一塊被美國遣送回去。他博士畢業, 作了兩年博士後,就到我們公司了。他比我早來公司, 但是後到我們這個部門。我剛到半年,阮費爾所在部門大批裁, 有的室裁掉50%。阮費爾也被裁掉了,給他6個月時間在公司內找工作。他有兩個孩子,妻子不上班。第一個男孩是領養的,又生了一個女孩。想再要一個,可又是個雙胞胎。可想而知他的壓力有多大。正好我們部門有一個人離開,就把 他招進來了。阮費爾說話細聲細氣。特別仔細。 我從來沒見過他生氣。 但他絕不是老好人的那種人。就是教養好。 如有原則性問題,他既不生氣,也不讓步。 我什末時候能修煉成他那樣就成神了。 我和他生過一次氣;有一年我評比工作超標,我也是大嘴,也覺得和阮費爾關係不錯就告訴阮費爾了。他很不高興,說他曾和領導談到我有一處安全問題,為什末我能超標。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在 培訓他時,他發現裝置上在隔離區有一條從來沒用的管線安裝不對。 當時他就像撿到一個金元寶一樣高興, 當作安全問題匯報了。我“大怒”。我說“阮費爾,我手把手的教你做項目,你怎末會這樣”。從那以後,我覺得如果像阮費爾這樣的人都這樣“險惡”,那沒一個同事可信了。從此我就隻管低頭拉車, 不抬頭看路了。後來我和阮費爾被分到到不同的小組,個幹個的, 就再也沒有衝突。 在這期間,主管他的那個裝置的老印突然到其他公司了。阮費爾成了主管工程師。 那個是我們部門最危險的實驗裝置。 上次泄漏著一小火, 安全係統自動啟動,整個實驗裝置都被水澆了。每當這時就有9個不幹活的人站出來批評這一個幹活的。 老印也許因為這個離開的。阮費爾上任以後,兢兢業業,小小心心。把裝置的使用時間提高了一倍。原來老印在時,強調一班不能少於4人,一次開工不能超過兩周。阮費爾在新領導的領導下,一個班變成3人, 同樣的人馬,可以連開4周以上。 今年六月我轉到阮費爾的大組,領著一小組人做開發。有一天大頭 在和我談工作時,流露出對阮費爾的不滿。 說他經常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要把我組裏一小印調去幫他,還說如果他老不進步,就得想法從新安排他了。我特同情他。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後來公司重組,我們大組被要求在一年半裏關掉。就這一年半,大頭還乘機把那位小印同事放到阮費爾德位置上,讓他有領導經驗。不過這位小印同事真的很能幹,也有能力,人也很招人喜歡。後來大家基本上都在公司裏找到了位置,阮費爾不願意搬家,休息了一段,也回本行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