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履之往
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葦以航。
又逢 9.11。 翻出九年前寫的一篇文章。
在2020這個紛亂的年份，回看十九年前的 9.11，不知一個國家是怎樣從“United, We Stand" 走向政治兩極分化，社會缺乏包容？ 麵對史無前例的新冠病毒，本應攜手合作，共同抗疫的大國又是如何關係惡化，走向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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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 9.11
(寫於 2011年9月11日)
十年了。這次時間沒能抹平記憶。
十年前這一天的恐怖襲擊，改變了美國，阿富汗和伊拉克，影響了世界格局。 它觸動了千千萬萬人的生活, 也直接影響了我生活的軌跡。
偶爾會想，如果那天，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會在哪裏？在做什麽？
沒有答案。
沒有 9.11，也許 IT, 金融和房地產泡沫仍會崩潰，大批人仍會失業，我的很多朋友們仍會被迫離開紐約。隻是， 沒有 9.11，打擊也許不會來得那麽快，那麽接踵而至，一瀉千裏。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沒有 9.11，美國的移民政策不會180度地風雲突轉。
記得 9.11 之後有段時間，每天早上到律師樓上班， 都可以看到紐約移民局門前排隊等侯的人們， 隊伍蜿蜒了幾條街。有人說，排隊的大多是來自“邪惡軸心國”和一些敏感國家的的非美居民， 移民局要求他們報到和回答與身份相關的問題。很多中國人，俄羅斯人，印度人，和南美人也夾雜在隊伍當中。後來從網上看到一個中國女孩寫的文章。寫她頭天傍晚就來排隊，和同命運的人們一樣夜宿街頭，其間得到一位俄羅斯男子的多方照顧，兩人還因為共同患難的這段經曆互生情愫。頗有末日之戀的感覺。
9.11 和兩年之後紐約的大停電，展示了紐約人在災難麵前的英勇無畏和團結協作。
難忘 9.11 後的燭光守夜。 在社區消防隊門前，不同膚色，性別和年齡的人們自發地聚集，共同追悼消逝的英雄。那一刻我站在素昧平生的人群中間沒有局促不安。種族，國籍甚至宗教都不再那麽重要，我從周圍人的眼中看到，有一種高於這一切的精神和價值將人們聚在一起，像鄰裏和家人。
紐約大停電那天中午，我隨著驚魂未定的人流從曼哈頓中城走到下城，走過布魯克林大橋，準備穿過布魯克林回到皇後區。夜幕降臨，布魯克林的居民們自發地從家裏拿來蠟燭，擺放在街道兩邊。蜿蜒的蠟燭像兩行昏黃的地燈，為車輛和在歸家路上奔波了大半天的人們照明。燭光搖曳，無聲地傳遞著慰藉和秩序。雖然疲憊至極，卻沒有人抱怨，沒有人恐慌。這是我記憶中最好的紐約。
十年。 從皇後區的校園眺望濃煙騰起的曼哈頓的那一刻，不知道世界已經改變。
至今不能去看有關 9.11的報道。
懷念紐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