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山水名勝詩鈔》卷三 古運河畔名勝 之七

五牧之戰

五牧山前血戰時¹ 將軍殺敵顯神威

百重圍困軍心固  千矢橫飛號角稀

雙手握刀屠虎豹 渾身中箭透征衣

舍生麻尹埋荒草² 怕死張全衣紫緋

腐敗如斯惟歎息  誰人聞此不噓欷

 【注】

1. 五牧，位於無錫、常州交界處，屬常、錫共管，自古就是水陸交通要道。五牧山，原為小土山，現已成平地。

2. 麻尹，麻士龍，江西人，死後諡高州知府；尹玉，江西寧都人，死後諡濠州團練，皆為文天祥之部將。

【背景材料】

  南宋德祐元年，常州守將姚訔（yín）等人指揮軍民，多次擊退元軍進攻。戰況危急，屢向朝廷求援，無果。遲至十月二十六日，宋廷才派張全率淮軍援常州。文天祥視張全所部兵員太少，無濟於事，即命部將尹玉、麻士龍、朱華等率廣軍、贛軍3000人，協同張全支援常州。正在常州指揮攻城的元軍權臣伯顏聞報，即命部將懷都、王良臣領軍數千至五牧阻擊。

    五牧，與河西虞橋隔河相望，是常州東南屏障。元軍扼守五牧，便可阻擋宋軍對常州的增援。若攻下常州，便打開了通往南宋都城臨安的大門。

　  宋將麻士龍率所部在虞橋與元軍接戰，張全擁兵自重，不發一矢，任由麻士龍寡不敵眾，力戰而死。張全見元軍向已方運動，連忙退至五牧。時尹玉、朱華駐軍五牧山之西，欲掘塹壕、築鹿寨，以備攻守，卻被張全阻止。元軍乘勝追擊，渡運河攻擊朱華所部。朱華率廣軍奮戰，自辰至未，不分勝負。當晚，元軍乘夜暗繞至山後，欲襲擊尹玉麾下贛軍。  尹玉乃江西將領，隨文天祥入衛。他抱著必死決心，指揮宋軍血戰，使元軍死傷慘重。後因元將王良臣以水陸配合進攻，宋將張全按兵不動，尹玉所部遂大敗。宋俾將曾全、胡遇、謝榮、曾玉等率所部逃遁，潰軍爭相泅水逃命。有人挽住張全戰船求救，張全下令斬去手指，諸多士卒溺水身亡。

      尹玉見朝廷將官如此腐敗，義憤填膺，收集殘軍500人，複與元軍死戰。元軍除以騎兵揮刀砍殺，又命弓弩手放箭，宋軍紛紛中箭倒地。尹玉揮劍左右砍殺，身上多處中箭，血染戰袍。 奮戰一夜，終因力竭被俘殺，其所部將士繼續與元軍激戰，大部戰死。

      張全見勢不妙，率部匆匆逃離五牧。

 

《五牧詩》

清·秦瀛　　　

　亂鴉古木叫秋雲  月黑天陰戰鼓聞 　

　舊日國殤何代廟  赭衣仗劍二將軍 

 

《遊五牧》

近代·周貽白（1900—1977）

將軍淩厲往無前  半壁山河著仔肩 

五牧重新麻尹廟  宜將白鐵鑄張全 

【注】

   詩中作者主張，如果在五牧重建將軍廟，應將張全鑄成鐵人，像杭州嶽飛廟前的秦檜那樣，跪在地上，成為京杭大運河五牧段的一個曆史文化景點。

 

《吊五牧》

宋·文天祥

首赴勤王役  功成事則天 

富平名委地  好水淚成川 

我作招魂想  誰為掩骼緣 

中興須再舉  寄語慰重泉 

 

《次韻叔易四絕句》 其四

宋·李綱　　

初寒一醉萬家春  尚有陶翁漉酒巾 

五牧潘葑新釀熟  開樽應憶未歸人 

【注】

潘葑在宋朝時是古運河上的市鎮，位於皋橋和石塘灣間，宋時的詩人多提及，今已失憶。潘葑，設有國家酒庫，也是一種酒名。有民諺雲“先有潘葑，後有無錫”，可見，潘葑曆史更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