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晨風,春寒料峭。青衣搖著沒什麽聲音的小錢袋,眼睛在饅頭和包子之間巡視:買饅頭,還可買一碗豆漿;包子可就不行了……對街樓上,刀掌門正喝著茶吃點心,把青衣的猶豫算計全收眼底,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想起自己曾有的落魄……管事的來說事兒。掌門問:“可認得對街那青衣?”
“哦,是隔壁三葉堂新來的窮丫頭……”
“如果她來找事做,多給她一些銀子。”
青衣半躺在屋脊上,麵對金紅而巨大,讓人挪不開眼睛的落日發呆。掌門躍上屋頂:“擔心你們堂主啊?”
青衣坐直身子:“堂裏已開了鍋……”
“他應該會沒事。”
“可是……他那麽一聲不響地失去蹤影……駕著一輛要散架的破牛車……”
“也許在牛車的吱吱呀呀中,他才能更好地想事情呢?”
青衣垂下眼簾。
“我跟你們堂主是兄弟,都是快意恩仇的人……我知道他的性子……我看啊,他是有事還沒轉過彎……”
“……掌門,求你點事……”看青衣吞吞吐吐的,掌門用眼神示意她往下說。她於是鼓起勇氣:“你那裏還有什麽活路沒有?”
“怎麽,錢又不夠花了?”
“不是……大夥正在湊盤纏,著人去尋他……我想著多湊一點……”
“……你們到哪去尋呢?”
青衣低頭不說話。
"這樣吧……你回去,告訴你們堂裏的人……如有什麽難事,就來找我……”
“卡!”真導演在下麵朝上喊著。“搞什麽呀……小青,給點激情,行嗎?”
“真導,劇本這裏要求的是非常平靜的氛圍……”青衣說。
“就這個氛圍,也不是給你背書的……編劇!編劇……七七,這裏能不能給刀掌門加點戲?……那麽曖昧的氣氛,加點戀情……”
“真導,掌門與童娘娘的戀情在後麵,你現在加,要把劇情打亂的……”
“又沒叫你加四角……你如此這般……怎麽樣?”
“真導,還拍不拍了?”屋頂上,掌門叫起來了。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這樣……那樣……七七你可真有才!好!就這麽辦……咦!小青你怎麽下來了?”
“不下來,一個人呆在上麵做什麽?”
“什麽叫一個人?刀掌門呢?”
“早走了。”
“怎麽走的?”
“他那刀就這麽一晃,人就不見了……”
“講神話啊?”
“不信,幹嘛問我呢?”
“就知道是白問!……掌門!掌門!”四周叫了一會兒無回應,真導抱著頭蹲地上:“搞定了劇本,主角卻不見了……”半天:“拿一壇橫涇燒春來!……唉!收工!沒人橫刀,如何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