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外長豐
散散寫的文，隨隨記的筆。
早醒變得很經常。我隻能對它放任自流。
其實許多時候，是因房間裏的空氣。幾個小時了，室內外溫度幾乎持平，空調就偷懶了。或者，不過是因季節在轉換。不知幸也不幸，自己在很敏感的一群裏。
突然醒來時，閉著眼，也知是大約淩晨3點。腦子很清楚，心卻有點恍惚。。。。今天打工嗎？哦，是的。一連三天。沮喪！
擰開枕邊的香水瓶聞了幾下。。。。開著吧。我的香水確實是給自己買的。
不能請假！有肩膀可以靠著撒撒嬌嗎？
很忙。缺人。這種時候，還要派一個護士到監控中心！護士長跳腳也沒有用。她氣急敗壞：“今天再逮到你吃東西，你就被炒了！”
她斜眯著性感的眼睛威脅我。
這人生一大樂趣，豈能輕言放棄！“保證不會讓你逮到！”我信誓旦旦。
走廊四顧無人。踢了幾下腿。。。哎，忘了繃腳尖！
護士姍姍來遲。黑黑的皮膚很細膩。來自一非州小國。現在的收入，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自覺地，她露出一種優越感，繃著自己，顯自己的不一樣。但幾個小時後，她化成一個單純的小女孩，認真地和我們熱鬧地搶著幾顆可憐的巧克力，轉身卻給我們買了一個巧克力蛋糕，因為她“HAVING A GOOD DAY WITH YOU GRILS！”
分完蛋糕，她露出滿意的笑容：“ALL RIGHT! 讓我們都像奇妮一樣！”
她翹著蘭花指，學著我給手上潤膚霜的樣子。
“我有嗎？”嚴重表示懷疑！
“有！有！”其他人異口同聲。
“不能相信！幾年一起打工的情誼，一塊蛋糕就沒了！”
“誰叫我們那麽正義，那麽熱愛真相呢！”同事們得意地回。
不愛巧克力蛋糕，所以不影響我對護士長的保證。但蛋糕終是屍骨無存。同事們血糖高漲地開始打電話。護士抗議道：“你忘了？我說過，電話由我來打！”
“記得！但你卻忘了！這種情況下，我有選擇嗎？”
“OK! WHAT’S NOW?”
“你認為我們隻是打擾你？”
“我肯定你不是打算請我吃晚餐！”他怨恨地說。
“想我請你吃晚餐，首先，你得是個女的。然後，穿得好看一點。。。。”
想像自己穿著小吊帶，護士笑壞了:“。。。。好吧，什麽事？”
“腦海裏過一道你性感的樣子，”同事說，“我都記不起為什麽給你打電話了！”
“這家夥有點懶！”放下電話，他對我們說。
“O, MAN! 我喜歡他！。。。但他真的不幹事情！”另一同事一邊補著口紅，一邊斷斷續續地說。
我有點忍不住：“一個護士，不做事情，你喜歡他什麽？就因為他英俊？”
無答。都瞅著我。
“奇妮~~SHE’S MY FRIEND~~”同事唱歌一樣地說，一邊向我拋媚眼。想轉換話題時，她通常就這麽做。
我不禁笑了。也許我太認真。我們在什麽地方工作？醫院！怎麽能忘了，我們是在跟人的生命打交道呢？
曾有一老油條護士，仗著她經驗豐富，各種機會花式偷懶，反正那些腦子不再清楚的病人，也無法去告狀。她讓病人重複她的話語：“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是嗎？”
病人迷糊地說：“和你在一起。。。。”
終於，碰到一個她以為迷糊，但卻是清醒的病人，無論她如何引導，病人清楚地堅持表明，不知她在哪裏，也很少見到她。她因此被炒。估計管理層注意她不是一，兩天了。
同事們常議論說，醫院的牆壁，有眼睛和耳朵。
那麽，我在走廊裏，那些蹦蹦跳跳的小動作呢？應該還好吧？忘了崩腳尖真不是什麽大事。
不想和雨有約，但大雨，總在下班的時候不期而至。跑得再風情萬種，也被淋得幾乎濕透狼狽不堪。今天卻難得地有一抹斜陽。
回家剛停好車，還來不及拍拍車頭以示感謝，鄰居過來打招呼。
“你先生出院了吧？”
“回家幾天了！哎呀！那天呀！正在病房裏和我先生閑話，突然衝進三個大護士！我嚇了一大跳！不是小護士哦！”鄰居特意解析。護士是大護士，護理是小護士。
“她們圍著我先生，不停地問他感覺如何，不停地檢查觀察。。。。我先生說，我還好啦，隻是有一點點頭暈。。。。最後她們說，我先生有幾秒的心停耶！他除了有點頭暈，感覺不是很糟糕哦。。。。我算是見識了！她們喇喇聲衝入來。。。。”
鄰居慶幸地咂著嘴，明顯很滿意護士們的麻利。
站在車道上，我們完全沉浸在夕陽濃重的金色裏。
微微笑，絮絮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