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外長豐

散散寫的文,隨隨記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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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細語話醫院 (七)

(2021-04-19 10:36:07) 下一個



   喜歡這句話:" 尋常的歲月裏也有梅花消息。"
   真有嗎?
   缺人手時,派樓層護士來是常態。他們習慣走動著照顧病人。對於不熟悉的工作,他們小心掩飾著不安和焦慮,眼裏滿目金星,腦裏天馬行空,隻想立刻馬上熟練掌握一切。告訴他們如此這般,他們卻想著,病人要是出院,他們該如何做。雞同鴨講,水過鴨背。越是心急想記住一切,越是所記有限。


   習慣於掌控事物,習慣於告訴別人,這個吃幾片,什麽時候該空腹。不易問:" 抱歉,這該怎麽做?"
   一直來知道該怎麽做的! 關閉自己整個上午,充耳不聞所有警鈴,身亦不在。等終於搞清最基本要掌握的,已過午。餓壞了! 居然忘了早餐。


   有傳真來。護士聽到那輕微的" 滴滴" 聲,在凳子上,跳起三尺高。我嘴裏的cheese蛋糕直接掉進碟子裏。
   " 什麽聲音?" 他雙目圓睜四顧。

   現在可以肯定他會聽到所有的警鈴。我欣慰地拍拍他的肩:"Welcome back!"
   終於可以鎮定地吃蛋糕了。特別好味。
   一邊工作,一邊吃各種零嘴,感覺就象過節。隻是新冠,常使得這種感覺退色,使得很多通常的事情變得不通常。許多普通病人入院1,2天後,卻診出是新冠病人。所有人暴露於危險中而不自知,像日本海灣,裸露在輻射之下,自有一種蒼涼悲壯之意。


   當有Code時,護士們,為救人而完全忘我,衝入隔離病房,根本無時間穿上隔離衣。不能忘記那最糟糕的一天: 先是一病人心率從正常到31,大家舞動得滿臉通紅時,另一病人又扣。護士長在率眾緊急衝向病房時,失足重重摔在地上,自己根本爬不起來。雪上加霜,又來一扣,有護士竟然昏倒在藥房! 所有人都疲於奔命,3個人的命! 隻得緊急從ER調人!


   惡夢!
   看見ER不同顏色的工作服,出現在樓層,不覺得輕鬆但是感動。
   ER接收暈倒的護士,兩病人轉ICU,最終隻有50%的成活率。雖說死亡是必然,但天堂的入口,在一個山清水秀親人環繞的地方,接受度不是更高,更令人欣慰嗎?


   這裏,地板亦透著疲憊,無奈。。。不情願!
   沒有梅花,連消息也沒有。
   狂潮過後的海灘,一片狼藉。


   有人說,生活沒有勝利,挺住意味著一切。
   是的,挺住。隻是知道,無人願回想那天。知道,靜默的海洋,更需要傾聽。
   春秋事,無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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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Vivian32817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樹蛙瓦凹' 的評論 : 如此說來,蛙兄是相信天天都有日月同輝了?
樹蛙瓦凹 回複 悄悄話 還澆冷水一勺,紅梅消息不是天天有,梅花喜歡漫天雪,除非是虛擬的,那隻能孤芳自賞!與雞鴨天馬無關!
Vivian32817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樹蛙瓦凹' 的評論 : 怎麽覺得蛙兄才天馬呢?
樹蛙瓦凹 回複 悄悄話 太天馬,太空,叫作雞鴨之別,還沒把自己飛上天,水打鴨背的夢,不是壞夢!
Vivian32817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雲成章曰雯' 的評論 : 謝謝雯雯!你也多保重。
雲成章曰雯 回複 悄悄話 Vivian 原來是在醫院裏工作,辛苦了!多多保重!
Ennio Moriccone 是我最喜歡的 composer。我喜歡他所有的作品。:))
Vivian32817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老歌經典' 的評論 : 謝謝來訪和誇讚!
老歌經典 回複 悄悄話 你的文字風格真的獨特,正如文章裏的一句:天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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