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係之舟
在世界行走中的隨想和隨筆，耕耘為一塊自留地，送給自己，奉給天地，結識一起同行的夥伴們。。。
2020非洲印象III：馬賽馬拉大草原
無係之舟，2020。6。9
一整夜的航行，從非洲的最西南角到了中北部東非，黎明前在肯尼亞的首都內羅畢降落。肯尼亞素有十字架上國家的美稱，因為赤道和東非大裂穀將好在此交叉和交匯。據去年來過的同伴們說，這裏的國際到達是全新，機場的整體建築說不上什麽設計，不豪華，也不現代，但樸素夠用。淩晨的內羅畢，微弱的星空，強烈燈光和已經開始忙碌的人影交織在一起，涼涼的空氣已經失去了清新。。。去年來過的同伴們沉浸在和來接我們的司機/導遊的重逢的喜悅中，這是人能享受的最美好感情之一。這四個高大友好的年輕黑人將帶領我們在他們的家鄉生活7天，四輛幹淨整齊但顯然不再年輕的越野車在晨光中熹熹有光，司機們努力為遊客著想，鋪上了一個長長的塑料墊子，為了持有“長槍短炮”的攝影的人的寶貝武器可以減震。
從內羅畢到南部的馬塞馬拉大草原有5個多小時的車程，除了中途吃早點的JAVA House是典型的美式風格和為旅遊者而建的生意之外，我們都是在當地原汁原味的許許多多小鎮中穿行。為了保持車內少進塵土，也為我們不被沿途的小販打攪，我們坐在厚厚的塑料窗廉之後，有點象以往皇帝大臣的出行驕子，隻能窺視外麵的吸引人的異國風情。由於是星期六，每個小鎮都非常熱鬧，塗了各種色彩的鐵皮頂棚小店鋪相鄰成排，大都寫著半通不通的英文廣告，大量的各式可樂和碳酸飲料幾乎家家都賣，日常生活用品，衣物，鞋襪，家具，似乎應有盡有，街邊充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們身著各種色彩的服飾，年輕人有西式T恤衫，但大多數婦女都是漂亮的各種色彩的筒裙，或披搭當地的各色布衫。。。在這一片色彩繽紛的歡樂海洋中，路上的中學生們卻穿著整潔而規範的歐式的墨綠色格裙和西式褲，給人小紳士和小淑女的感覺，非常與眾不同而引人注目，肯尼亞是公費教育？這是私立學校？沒有來得及問，也一直不得而知。這一連串的小鎮，象是給這條長長公路戴上一串項鏈，是的，又髒又爛，但不得不說充滿了生氣，充滿了生活！在小鎮的中心，人們可能太忙，沒有太注意我們過往，到了小鎮的邊緣，人們則或好奇或茫然或毫無表情地看著我們的車輛，而大多數孩子，則歡呼雀躍，友好擺手，孩子的心真很純淨，沒有偏見，沒有差別的概念，“人之初，性本善”！
中午時分，我們到達了草原Massa Mara營地，在進入營地的木橋前，細高的幾乎不成比例的馬賽人身著猩紅色的披衫，表演他們最有特色的高跳舞蹈來迎接我們，木質的鼙鼓的節奏鮮明，和他們的跳躍相得甚歡，雖然這是他們的常規表演，但對於我們，依然很快地嚐到了非洲的味道，不由的也就興奮起來，相機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這是一條天然河流圍繞的一片綠地上帳篷式星級駐地，我們住的7B就在河邊，這塊幹旱的大地，這條近乎幹枯的小小泥流也是珍貴的。由於年久沒有維修，帳篷到處都是殘破，內在寬敞。我們走過的貧窮的國家的共同特點，在設計和建造旅遊設施時盡量奢華級別，之初，總是傾其所有，擺出所有他們認為可以滿足旅遊者要求的設備來招待客人，都過後卻不能或不舍得保養，沒到年頭就很破舊了。我們沒有站在他們的位置上，所以也不能輕易地說這在根本上是不會管理的浪費。
2。15--2。21日，我們在這裏住了一周，主要目的就是看獵豹捕獵。非常幸運，我們看到了三次完整的震撼場景。從剛到的當天下午，這草原上五隻著名的獵豹就以懶洋洋的姿態接見了我們，傳說它們已經有三，四天沒有撲獲食物了，但當天沒有任何行動的跡象；之後的每一天，我們6-6：15踩踏晨曦出發，晚上七點多采滿晚霞歸營，在這片草原的二，三十平方公裏的範圍內周旋遊蕩。大多數時間在圍追堵截這“五兄弟”，完全有人類社會對明星們追逐的熱誠和興趣，有時看到它們在遠遠的草地裏悠然散步，有時又看見它們在自己領地的合歡樹下自由取樂，有時幹脆就在樹下的草叢睡下，它們沒有鬧鍾，也不是定時為遊客上班表演。但它們的每一個變化都逃不過這些在這塊土地上有經驗導遊的眼睛，然後又傳導給我們這些恨不得又是千裏眼，又有一千雙眼睛的遊客。而“五兄弟”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與人共舞”的生活，根本不以為然，僅僅按照它們“胃覺”來決定何時表演給大家看。
17日傍晚時分，草原終於成了戰場。在眼前一個多平方草原上所有動物都駐足屏息，鈴牛象一個哨兵孤立地靜靜地站在空曠地帶，羚羊群向著即將來追殺它們的獵豹方向一動不動凝視，不像即將去為生存而戰，倒象是在行注目禮。。。所有的動物都意識到了這場廝殺來臨，這場表演的主角獵豹五兄弟形成了一個三角扇形慢慢放低身段，似乎是在草中匍匐緩進，等待突發的一瞬間。。；搏鬥的雙方所擺開的陣勢，就象是古戰場，一切一幕了然，合盤端出；觀眾席上的四，五十輛越野車，在匆匆地憑經驗加感覺尋找自己認為最佳的觀眾席。。然而，由於相距有一二百米，就在許多人都還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的幾十秒內，這場五隻獵豹對一隻小羚羊的追殺已經完成，人們猛醒後，迅速地形成又一個幾十米方圓的車輛圈，圍觀五兄弟吞食這隻沒有跑脫的小生命，幾十輛車，一百多人，鴉雀無聲，極其肅穆，極其安靜，空氣好像完全凝固了，呼吸似乎都是多餘，唯有哢嚓-哢嚓-哢嚓。。。連續不斷此起彼伏的數分種相機快門聲。。。而空氣中五兄弟狂吃的聲音成了草原上的主旋律，血腥而震撼！這是自然的規律，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這個自然界，沒有什麽能超越這一規律，相比人類社會，應該還說是一種自然界相對的公平！
19日，我們六點鍾就出發，從晨曦到當午，執著認真地圍追堵截了七個多小時，這次目標是一個媽媽獵豹帶著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這也可以說是母親在教兒女“謀生”的實習活動，因此，它們齊心合力一起前後發動的三，四次進攻都沒有成功，每次都是擺出了非常正式的戰場，每次似乎都有線路和策略，但它們所追捕羚羊前後都以不同的方式從它們的爪下逃生了。。。，草原謀生的經驗看來真不是天生具有而隻能是在實踐中積累！估計它們會修整一下再行動，領隊司機決定回營地吃午飯，一向相當料事準確的領隊司機想必是智者千慮，這次是一失，就在我們吃午飯的時間，這個母親和她的孩子們一起成功地撲到了獵物，他覺得很羞愧，直到別人告訴他沒有人看到這場廝殺的過程，他才放鬆了一些，真是一個認真負責的優秀導遊！
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作為觀眾，我們倒因此看到母親帶孩子享受獵物的過程中，一場草原上更精彩的生存競爭。等我們趕到時，母親才將獵物不知從何處拖出來，和孩子剛剛開始一起進食，一隻獵狗過來毫不客氣地走近它們的“家宴”，出乎預料的是，如果說一隻獵豹打不過獵狗，它們四隻一起協力也打不過嗎？可我看到的是，它們沒有任何反抗，而將費了那麽多回合費了兩天時間才到手的獵物拱手相讓給獵狗！我心中唯一的理解是，母親獵豹可能擔心兒女三個都還沒有這種搏鬥能力，而她自己單獨作戰恐怕不僅保護不了獵物，還會損失兒女。獵狗是草原上最無賴，最醜陋，同時有最凶殘的動物，據說，它的咬合力有450公斤（比獵豹大），是動物界的流氓無產者，是一霸，它從不捕獵，總是靠搶其他的動物的捕獵成果為生。就在獵狗毫不猶豫，狼吞虎咽地就要把小羚羊主體吃光時，豺突然出現了，豺也是草原上的流浪漢，但相對獵狗，它生性膽小但並不弱，總是偷偷摸摸，盡管旁邊的獵豹一再驅趕，可能是巨大的饑餓的驅使，豺還是屢屢試圖靠近剩餘的小羚羊，而且居然得逞，獵狗不知為什麽，居然容忍了豺吃了一小塊內髒，當然接著豺還是很迅速被趕走了。盡管有獵狗，豺這樣的不勞而獲者，獵狗是憑自己的凶殘強奪，豺是憑著偷雞摸狗，這是它們在自然界生存方式。其實，盡管有這樣的另類，草原還是一個相對有“規矩”的萬類霜天競自由的地方，每一樣生物似乎都是按他們的天性本能在吃食，昨天我們看到禿鷲，當豺在吃食物（也是腐食）時，它背身耐性等待在一邊，並不去爭和搶，直到豺走開，它才走近，草原世界的規矩是又是誰訂的呢？那就要涉及到各個動物的習性如何形成的永遠爭論謎團了！
20日清晨，在朝陽的淡黃色柔光之中，我們非常湊巧地很近距離地看到了五隻獵豹同時追捕兩隻羚羊的拚殺（一天前獵豹的獵物太小而沒有得到滿足）。它們雙方不顧一切地跑在眾多的車輛中，雖然就在我們眼前的車之間它們消逝在視線之外，我並不在意也並不想看到羚羊被咬住咽喉的瞬間，但在那搏鬥幾十秒中裏，搏鬥的雙方全力以赴，展現了最強健的肌肉，最優美的身姿，最巨大的力量，最拚搏的勇氣，竭盡全力，也許造物主就是這樣設計，一個健全的生命在最危機時，體內的腎上腺素可以在瞬時提升到最高，讓身體所有的功能達到最佳境界，一方去滅殺，另一方要求生，精彩的生命力拚搏是那麽悲壯，又是那麽美！當時的觀看人群，除了大約十幾輛越野車，還有天空中的兩個載著多人的熱氣球，全方位的草原盛會！
這三場動物間的獵殺讓我想起史書中記載的中國承德外八廟的皇家人對動物獵殺，是類似的戰場。草原上天天都在演繹著這樣規模不等的各類悲壯，尖銳，直率坦白的生命之歌！在今天這些場景對在水泥層林中生活得相對枯燥和單調的大都市人們確實是一道很刺激的生活調味品，是一種減壓和釋放，就象現在的辣椒類食物成為潮流吃的上癮一樣，據說不少人也可以看得上癮。
我可能是一個太不給自己壓力的人，因此從內心裏更喜歡欣賞草原上的芸芸眾生之美。一眼望不到邊的羚羊，無論是直角，還是彎角，當然，最俊俏的是湯拇生小羚羊！它們身材比例適當，輕巧靈活的身體上，棕色的底色上咖啡色條紋和白色圖案搭配那麽恰當，真不知是那個高明的設計師，把它們的基因調配如此細膩，在草原上它們就象是散落在淡黃綠色草原上的顆顆漂亮晶瑩的琥珀，在微風搖曳下的草叢中，它們是那麽專注地伸長脖子低頭吃草，尾部翹起來輕輕地搖動，就象在給自己吃草增添幾分歡樂。它們是一輻草原安靜，和諧畫麵的主體，也是草原生命交響樂中經久不會消逝的小提琴聲！不過，這些我如此珍愛的小精靈在被獵豹追逐的戰場上會讓我非常困惑，當戰場形成，明明知道獵豹是要捕捉它們家族的一員甚至幾員，為什麽它們不早早遠離呢？在羚羊和獵豹拚盡全力奔跑的過程中，它們夾雜在一起，某些片刻，倒象是羚羊在追獵豹，此時為什麽羚羊還如此狂跑，是想解除被追的同伴或小羚羊嗎？這之中難道是有什麽我們人類不懂的淺規則？
我最羨慕的還是長頸鹿，它們總是那麽優雅，悠然自得，另辟蹊徑地生活在灌木和樹林中，那坦然的步調，和傲視大草原的高昂身姿，相互“交談”或互相打鬥，無論是晨光，還是夕陽之下，都構成一種輕柔的美！
常態之中的大象家庭看起來厚道，溫暖和團結，特別是相對於當今人類的小家庭時代，大象群是令人羨慕的眾多成員大家族，表親堂弟同群是肯定的，是否有三代同堂沒有查找過資料。大象的個體和家庭的力量是它們能獨立生活的源泉，沒有任何動物敢去主動挑釁這樣的群體。別看如此龐大的軀體，表麵看起來很粗笨，大象是非常警覺敏感的，我們的車哪怕隻要往前靠近一點點，它們立刻把小象迅速地包在中間，然後公象就直直地紋絲不動盯著我們，隨時準備進攻。。。想照一張母子喂奶的照片，就是手疾眼快也還要看運氣！
我們還幸運地和一向特例獨行，神出鬼沒的花豹不期而遇，18日的清晨，幾乎是在第一縷淡黃色輕柔晨光中，看到眼前不到十米處正在灌木叢邊緣散步的花豹，褐黃色的細條身軀，咖啡色的斑點，明亮的褐色眼睛。。它也意外驚奇地看到我們，可能在問自己為什麽竟沒有覺察到我們？就在和我們一樣早起的幾個車輛圍著灌木叢想再仔細看看，它就已經迅速地消失在灌木林中，沒有再露麵。很奇怪，這一叢灌木林並不大，它能藏在什麽地方？它臉上順淚腺下來的兩條黑紋是最好區別於獵豹的標誌，身上的斑點也比獵豹更細膩和秀氣一些，而兩豹的性格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一個總是隱蔽地過日子，近乎隱居，有的人來幾次草原都沒看見其真容；另一個卻喜歡總在大庭廣眾之前做明星，一切都那麽不掩飾，自由坦蕩，大搖大擺。
我們在馬塞馬拉很近地看見了夕陽側光之下，獅子自然放鬆卻不失其威嚴和雄美的“標準照”，背後是浸染了金光的遼闊草原和低矮的茅草叢，這樣的畫麵的確隻有身臨其境才能震撼，自然竟有這般完美的造型，此時不得不感歎造物主神奇，智慧！
我們在北部馬塞馬拉草原從日出前到日落後遊蕩了七天，體驗了那些猛獸驚心動魄，自然捕獵又近乎“表演”的實況，也看到了草原上的動物生活的美好常態，許多畫麵沒有在照片中，而是銘刻在大腦裏，不用去按下記憶鍵，卻永遠不會擔心丟失：
一個天天都要和我們打招呼，另外一輛接待歐洲遊客的越野車司機/導遊，這是一個現代和傳統結合得最精致的馬賽年輕人，紅色棒球帽，紅色的背心，寬大橢圓型/長心型的彩色非洲細珠飾物更加襯托了他的男性和活力，黝黑的臉龐五官輪廓分明，大而生動的白眼球，雪白整齊的牙齒，總是笑容滿麵，充滿熱情，充滿活力，看到他，似乎天空的太陽不會落下，草原總是那樣寬闊，那樣光明！
當獅子父母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它們的應急機製調動是如此靈敏，立刻前後護衛，讓三個小師子躲進了灌木叢；
當我們的車走近的那一刻，野豬的父母斷後保護著五個寶寶，直到小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它們確定沒有危險才尾追而去，瞬間把自己也掩沒在灌木叢中；
當五兄弟之一不知為什麽走散之後，它們在草原上發出的那麽殷切而柔聲的呼叫，這聲音無論如何也難以和這個草原上的二號獵手，野性十足的家夥聯係在一起，此時聽到的隻是它們對兄弟的思念和關切，所有的野性仿佛都不存在了；
以上的隨意捕捉到的場景，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他們的一切也許都可以用本能來解釋，但本能之中，最能深刻打動人心的還是永恒的愛，從這個角度說，愛的力量是最基礎，最可貴，也是最偉大的！
每天的遊蕩，草原上的食物鏈中的每個角色，食肉的獅子，獵豹，獵狗，豺，食草的羚羊，野豬，大象，長頸鹿，打掃垃圾的禿鷲，各就各位，除了獅子獵豹饑餓時撲獵的劇烈事件，這裏是動物祥和的天堂。依然，唯有現代化了的人是最霸道和最不守秩序的物種，在草原上橫衝直撞，最後來到地球的人類，我們真能按自己願望控製地球嗎？
非洲大地獨特風光第一次給我的極深印象是多年前看老電影“走出非洲（out of Africa）”和“紅塵/莫幹布（Mogambo）”，對電影的內容請讀者自己選擇，但其中非洲草原的廣袤壯闊，空曠寂寥的畫麵卻是難忘的，也因此一直是向往的。。。然而，當我真的走進馬塞馬拉時才明白，相比電影裏專業攝影師所能做的最好表達，大自然可能有更極至而表達不出的魅力，無論是攝影師的鏡頭還是文學家的語言。。。當然，凡到過非洲的人們都還會努力表達，因為太想表達了！
每天的日出日落都是變換無窮的勝境，無論是輝煌壯麗的彩霞為太陽拉開帷幕，還是淡淡的霧靄，在紅，藍色的前奏中直接跳出地平線的火球，都是在瞬間，整個草原鋪上了柔和的金光，各類羚羊群已經開始在吃早餐，在晨霧中影影綽綽，微微的風動，讓優美溫暖的畫麵有了語言無法表達的靈性。。。就象聖經中對創世紀的描述，看來來非洲不光是人類共同祖先的發源地，他們同樣保持了這個發源地的純真；烈日之下，那些的獨立，分散的金合歡樹，每棵都有巨大的空間去顯示它們相似之下的千姿百態，非洲草原的寂寥，廣漠，靜謐，那份純淨，那吹在耳邊的長風，非常具有我做知青時所在的海拔四千米以上藏北草原的韻律，不過這裏海拔低，植被好，因此比西藏色彩豐富，質地柔和，更有一種剛柔相濟的風味和質感，二者共有的壯闊美對心靈的震撼是同樣的深刻和巨大。
21日，和馬塞馬拉告別的一天是非常豐富，緊湊，有趣！
清晨，看到獅子一家七口的散步還是遷徙，不得而知。這是草原上的王者之家，父母一前一後，不緊不慢，頗有王者風範，五隻小獅會忍不住走出隊伍去看一下它發現的新鮮事，但很快就又歸隊了，父母王者的基因已經種下，所以它們也認為自己要更莊重些才象王子才合禮儀？
中午，領隊司機決定讓我們幾個第一次到非洲的人去參觀馬賽人過去生活的地方，實際上是一個人為建造的生活博物館。兩個來接我們的村裏人說，隻有一公裏的路程，十分鍾就到（實際是更遠），他們自己習慣了天天在大草原的烈日炎炎下走路，跑馬拉鬆總是第一，大概是用此來估計我們的能力，不一會兒，隊伍中的我們有人就到了幾乎要中暑的困境，隻有打電話求救。。。這個小小插曲，我們這些自稱經常鍛煉的現代人和大自然相處的能力，真是不能和馬賽人相比，不然會無地自容。
下午，我們居然又和花豹見了第二次麵，相比不少人來非洲幾次都沒有見過這個有點隱士風格的神秘家夥，我們享受了這份幸運。這一次，看到了它在一棵高高的大合歡樹上睡覺的慵懶和放鬆，它自覺安全，全然不將在幾十米外圍觀的車輛放在眼裏，不是伸伸懶腰，就是翻個身，四肢全力伸展，柔韌有餘地做著各式人們喜歡的“愈加”，偶爾也不經意地看看這些好奇的人群。。。直到讓大家照片拍的差不多了，它才從樹上下來，迅速地消失在樹下的林子裏。
之後，很有趣的是我們一直在追逐一頭遙遠處碩大的犀牛，這幾天，一直沒有看到這個龐然大物。雖然是一，二百米外，犀牛卻敏感地象是知道我們在追它，而且似乎確信我們追不上它，就和我們有意賽跑一樣逗我們，我們停它就停，我們追它就跑，畢竟是它快，不久它的身影就消失在傍晚的灰褐色的遠方。
這是馬賽馬拉草原的最後一個傍晚，藍天，白雲，夕陽下，四個司機朋友為我們準備的告別酒會，廣袤的草原之上，風象一隻碩大的畫筆，隨意在天空揮撒潑色，將天空變為一張巨大翻滾的長卷，幾棵金合歡伸開臂膀向我們慶賀，草輕輕的搖曳，在為我們送行，我們的四輛車19個人，在天地間盡情地享受友誼和快樂，高舉酒杯，一飲而盡，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人在這樣的時刻是一種格外的放鬆，此刻如果天空飄來音樂，一定就是翩翩起舞了。。。在非洲草原的旅行中，毫不誇張地講，司機和導遊是全部旅途是否有收獲的關鍵中的關鍵，領隊司機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時辰的選擇，所有車輛的每一次啟動，每一個觀察位置的選定，是否準確，是否敏捷，都是遊客能否看到最佳畫麵的必要因素，而要做到這些，除了遊客對他們的尊重，更取決於這個司機的責任心，知識，信息資源，經驗和靈性，幸運的是，我們這個車的司機雖然在四人中是入這個行最晚的一個，但他善於學習，聰明和悟性都讓他在領我們一兩天之後就能進步很大，相信他會在實踐中走的更遠，也很感謝我們的領隊選擇了一個不錯的司機團隊。
在夜色之中我們回到了營地，營地為我們送上了告別的蛋糕，隨著我們的離去，又一批歐洲遊客到了。我們基本沒有看到現實的肯尼亞（馬賽村之外的居民實際上已經是有旅遊飯可吃的現代肯尼亞人了），而隻是看到了他們為外國旅遊者準備的禮物--馬賽馬拉國家公園。這是大部分旅遊者能看到的肯尼亞，可能也是大部分肯尼亞人願意讓旅遊者看到的肯尼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