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G 夏天

和S訂婚的時候，我們已經被曝光了一段時間了。因為一個不識相的格裏達，把和S的關係公開了，對於我來說timing是非常糟糕的。

 

當時我的老板要調去其他部門了。她已經55歲了。那個新部門其實就是等退休。如果沒有格裏達，我就順理成章地接上去了。但是因為格裏達在新加坡把這個事情宣傳出去了，我隻能是第一時間和老板談了。總不能讓老板去聽小道消息再來問我吧。

 

老板真是個貼心人。她特地把我叫出去，喝了一個很長的咖啡。她提出來非常重要的幾點。第一，我的工作和我將來接替她的工作都必須在總部。而S則無所謂在哪裏。我們有沒有想過將來的工作安排。第二，當然我們可以選擇一個人離職去對方的國家再找工作，不是什麽難事，我們有沒有這樣的安排。第三，她要交到我手上的我們這個團隊，不是那麽容易管理。我們經過了幾次調整，人員疲憊。換上一個新老板（比如說我），而過了一年半年突然不幹了去新加坡投奔男朋友了，雖然公司不能把我怎樣，對於團隊來說還是很不利的。而且現在這事公開了，自然議論的就多了。第四，老板說恭喜我。她和S合作多年，非常信任他的能力和人品。老板說，能在那麽多人裏把S挑出來，可見我的眼光不錯。

 

我很感激老板開門見山地把她的觀點攤開來。我們一起工作，彼此比較談得來，才有這樣不用假惺惺的信任。

 

我對老板也坦誠說了自己的看法。這是一段serious的關係。但是公開的時間不是我自己選擇的，而這是有其他原因的。很多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考慮。

 

老板的意思是，她的位置這件事情還可以等一等。她希望我上去。但是她也希望我能把這些關係處理好，想清楚。

 

和老板談完，自然是非常鬱悶。

 

 

我在公司是一個比較private的人。除了工作日吃午飯喝咖啡或者晚上出去喝一杯，從來不特意參加工作之外的活動。那些周末的生日聚會呀婚禮呀一概不去。也不記得同事老公老婆小孩的名字。我願意在生活裏劃一條明確的分界線。工作生活不摻乎到一起。

 

S的事情，一舉把我扔進了工作私生活完全攪在一起的深水區。

 

這完全要怪格裏達。而在她曝光了我們以後，變本加厲地自來熟。電話郵件裏都顯得我是她的“自己人”一樣。說起S來更近肆無忌憚。我不明白她那種自虐式的熱情。如果喜歡一個人，為什麽要和人家女朋友套近乎。

 

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我對她的厭惡日漸高漲。但是在S麵前我要表現的正常。格裏達是他的手下，我的手不能伸得那麽長。而歸根到底，格裏達就是非常猥瑣非常奇怪非常討厭。但她沒有在工作上做錯什麽，也沒有對S怎麽樣。

 

可是我們的正麵衝突，最後還是發生了。

 

 

那次我在新加坡出差。格裏達像幽靈一樣晃到我身後，邀請我參加他們星期五的例行drinks。

 

我說不去，你們部門的活動你們自己去吧。格裏達不依不饒，一定要拿出女主人的熱情。

 

原來下一周她要去倫敦出差了。興高采烈的樣子簡直要把酒吧的屋頂都掀了。喝過一輪她突然對S說, Boss，你有什麽要帶給家人的嗎？

 

我心想f$@k，你要去S家！

 

S說沒有什麽，除了我的女朋友。

 

自然大家都笑了。S的部門五湖四海的一大堆人。其中一個丹麥男孩特別直接。就說老板，你家裏人知道她是華裔嗎？

 

S說知道的。沒等丹麥人接話，格裏達跳出來說對我說，你must prepare for scrutiny，我們（！）對其他種族的女孩子很挑剔的！

 

我說，格裏達，我就不能理解你們這種必須自己內部循環的操作。我也是文明古國出來的，我們就沒有這種傳統。你來給我解釋一下，你們的基因裏有什麽東西那麽高級不能允許其他民族來dilute一下？說實話，對於你們這樣的傳統 I honestly don't give a damn。我就是要dilute S的基因。

 

雖然我是笑著說的，但是世界突然就鴉雀無聲了。格裏達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丹麥男孩子可能也嚇壞了。這是他挑起來的話題。趕緊出來圓場，說了幾句笑話，搪塞過去了。

 

 

酒吧事件那天回家，S在車裏問我，是不是upset了。我說回家先讓我abuse一下再告訴你。

 

我告訴S，最近很多事情攪到一起，讓我非常的頭疼。而我最不喜歡聽見的就是有人拿我們的前景開玩笑。我難道不知道，需要她來提醒嗎？要scrutinise我？WTF does that mean。

 

過了好幾天S才對我說，他了解我的擔憂，而導致突然爆發。他不認為這是格裏達一個人的錯。固然她說話不過腦子。S覺得我有很多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