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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S是在工作中相識的。我是產品研發，他是風控。從職能角度來說就是兩個相互製約的部門。

在第一次照麵之前我們沒有打過什麽交道。從同事那裏聽說S的部門都是聰明人，惹不起，總是挑我們的刺。按現在的話說，當時我的人設是事業蒸蒸日上的年輕有為。加班熱火朝天，早上5點半起來晨光裏喝完咖啡看完財經新聞風風火火去上班的類型。所以對S並不賣帳，也無所謂。我認為他們那類部門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禮尚往來最好。撕破臉也不怕。所以知道公司有一個大項目，我加入了，S親自負責審批，竟然有一點‘嗬嗬’。總算照麵了。

開會那天我這裏已經是快周末的晚上。天冷，忙了一天匆匆趕到會議室，我們這一頭烏泱泱地坐滿了人。視頻會議的對麵是新加坡辦公室，參加的是一個搖頭晃腦的首席銷售，印度人，三句話就把大家說懵了。另一個就是S。S也是印裔，卻看上去非常非常地溫和可愛，一開口居然是流利好聽的倫敦音。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當時我工作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誇誇其談自以為是的男人。S這樣溫和的類型確實少見。新加坡正是清晨。那間會議室裏滿是陽光，少有的好天氣。S美好地當場我就傻眼了。

輪到發言，大家給我讓到屏幕前麵。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會議室的收音話筒都是裝在天花板上的。可是好像但凡有一個屏幕，大家都覺得離的近就說的清楚。S已經基本把提案否決地差不多了。我的任務就是用那幾張PPT據理力爭扳回幾步。坐到屏幕前麵，看著對麵自帶光環的S，我居然是忍不住的微笑。就那麽一路微笑著說完了我的部分。S問了幾個問題，也都答上來了。全程我們都微笑著看著對方，隔著一個太平洋和大半天的時差。我心想妝都花了，不知道攝像頭是不是高清的呢。

會議結束回到辦公室，剛坐下S就打來電話。他說對不起這麽晚打過來，但是想著你還沒下班，有幾點我想補充一下。S說了幾點他們反對的意見，然後提了一下我們可以怎麽分幾步改進，再報他們審批。我都一一記下。掛下電話，一手心的汗。窗外冬夜華燈初上。我就那麽傻笑著把抄下來的要點記錄到電腦裏。

後來S曾經說，第一次在視頻會議上，他覺得這個女孩怎麽如此鎮定和善，被反駁地一塌糊塗還笑著。而我卻從來也沒有提起勇氣告訴他，暈頭轉向而一見鍾情的其實是我，所以才笑的那麽發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