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北京,一個字,冷,白天最高溫度1度就是幸福溫暖的指數了。所以逛書店和美術館成了我室內活動的最佳選擇。
我逛了三間書店,都在西城區,其中兩家,故事滿滿,模範書局的故事充滿著淒涼。
模範書局在北京一共有六間(2014年楊梅斜街,2017年天橋,2018年金融街,2019年佟麟閣路...),同是一個創辦人。天橋和金融街兩間壽命極短,在三年疫情中倒閉。
創辦人薑尋最愛的是佟麟閣路的書局,他把百年前華北最大的教堂中華聖公會救主堂改建成書局,成為中國唯一的教堂書局,烘托著薑尋的理想意境:“天堂書店”和“詩空間“。
疫情期間,模範書局成了孤島,那些咖啡、酒吧、講座、學習空間等活動都嘎然而止,沒有了收入,導致債務累累,創辦人不得不賣掉自己2007年購置的住房抵債,同時直播帶貨。
2022年一月,薑尋意外身亡,年51歲(這幾年太多意外身亡了),提前與天堂上的詩空間永駐。
佟麟閣路的北口與西長安街交叉,對著民族文化宮,十分好找。
沿著佟麟閣路往南,路過大名鼎鼎的北京實驗二小,就到了:佟麟閣街85號,模範書局
教堂是灰牆建造的,外表極樸實,掀開棉門簾,可以感受到,整個教堂的架構仍然保留,給人一種安靜的氣氛。
一個開朗的長廳一直通向書店的盡頭,長廳分三部分。
靠大門部分空蕩著,凸顯了地板的斑駁老舊,任年代流失的感覺。
中間部分擺有會客桌椅,沙發(圖上)。在這裏遇到三個外國寧。久違了,除了在首都機場和朝陽區CBD偶見幾枚外國寧,北京根本看不到大漢以外的人了。
最後部分是書廳(下圖)。
長廳兩側是書廊,書架,咖啡站。透過書或架可以感受到陽光從色彩玻璃射進來的柔和光線。
長廳最後部分
買咖啡的櫃台。她家咖啡不便宜,black coffee 43元,拿鐵45元。
我要了一杯black coffee, 給小姐姐45元現金,她說沒有兩元零錢找,我說那就來一杯拿鐵吧,45元,正好。
疫情後回國幾次,我仍然隻使用現金。
書店內到處可以找到閱讀和喝咖啡喝茶的桌椅。上午10多,有兩對閨蜜,一對情侶拿著書,靜靜地讀著。
大廳內三個外國寧和旁邊兩個女士在聊天,聲音都很輕。
回家後,又翻閱了創辦人的經曆,唏噓啊。
薑尋是70後,趕上了最好的年代,上學免費,分配工作。他中央美院畢業後,接的都是政府機構的大項目,為國務院國管局、文化部、財政部、國家圖書館、國家博物館、協和醫科大學、中華書局等單位設計圖書封麵及相關產品千餘種。
2007年,年僅37歲,就在國子監買了200多平米的住宅。
從2014起,舉債擴展業務/愛好,連續在寸土如金的西城區開設4間書局...直到疫情爆發,一切都嘎然而止,連同自己的生命。為了還債,他不得不賣掉國子監的房子...她的妻子後來說,我們是舉債前行(寅吃卯糧)。
其實疫情間,疫情後,很多人都象薑尋,或精神上的,或肉體上的,或經濟上的。他們的機遇和遭遇好像一個時代和一個時代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