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牙

人活這麽大挺不容易的。想起小時候好多事，心靈創傷，都不願意提。反正那些事，一件沒挺過來，我早就沒了。

今天說一件關於牙的。

我們那個大院，中間一大片空地，是果園。真正的果園，裏麵種著桃樹和葡萄。園子中間有個破房子，住著一個老頭看園子。破房子旁邊還有一口澆果樹的井。我們搬進去時那口井已經幹了。老頭也馬上搬走了。這麽大個機關，住那麽個人也不協調。

那個果園就變成秋天半大小子投吃果子的地方。我吃過葡萄，沒熟，酸。熟了也輪不上我，輪不上任何人，早被摘光了。

葡萄都是掛在架上長的。架子就是一條條水平的鐵絲，釘在垂直的柱子上。有一次在果園裏跑，沒有看到葡萄架，整個嘴撞到葡萄架的鐵絲上。

這也就是我說的危險的地方。幸虧是嘴，如果是眼睛，就瞎了。

當時到沒什麽大事，嘴唇破了一點，右邊門牙的前端，被鐵絲磨掉了一點。

從此我的右門牙就比左邊的稍微短一點。

這個小小的傷，我卻用一生承擔後果。傷到的牙尖，鬆了，一點點掉骨渣，掉了好長時間。又因為傷到神經，時不時會痛。為這顆牙，經常做噩夢，牙掉了。

當時的技術，根本治不了，包住牙冠之類。這點小傷，也不算事。301直接就讓回家。後來在口腔醫院整形牙齒，醫生根本沒說我的門牙有問題。

歲數大了，因為傷到神經，牙齒開始變暗。我看電視，胡錦濤一張嘴，門牙有點暗，就是那樣。

朋友說可以去牙醫那裏治。我才不管。活那麽大都不容易，一顆牙算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