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記（五）

隨記（五）------ 寫字

 

他畫現代派畫，很執著。在一起談書法，他就會說，扔了得了，玩不出名堂。

 

知道，他其實比自己拿書法當真。總想弄出點名堂。

 

我總說，書法就是個玩藝兒，自己沒得玩，隻得玩它。老婆一叫“去菜地看看”“該拖地了”，自己都是“再隔五分鍾”之後就丟筆的，那聲音如頒時，會立即棄筆從拖把的。

 

幼時，見到長輩們說起京劇那幾個角，幾段三國，反反複複地。到如今，自己換成了寫字。當然，反反複複中著實也有點小樂趣。這幾天，特別覺得，前人書寫習慣真好，反顧自己，習氣太重，不但寫不好，還看不到。放在過去，會沮喪。現在，卻厚皮了，會enjoy 起終於發現自己總也寫不好的重要原因了。話說，不滿是曆史前進的火車頭或加速器嘛嘛。其實，落實到小老頭子我，它是還有興頭伏在那兒一筆一劃的樂子。寫不好就寫不好，對繼續寫妨礙不大。這重換了個姿態的躺平，把自己就這一堆的質地曬了個底透。

 

寫字中，小細節上的領悟，如隨機發現某個結構的筆劃順序變一變，會寫得更入眼，米芾的“刷”，是種筆法，更是種字境…之類，著實會讓一下午笑眯眯的。但立刻知道，沉舟側畔的爛樣孑，就是這樣的。在無聊的細節上把玩不已，時不時還自嗨，關起門來自己玩，無礙。開了門，當回事地說，有點不識數。

 

也有可以說一說的體會：做事情，要有細節。細節之中，屬於別別竅的地方，不應當裝神秘，製秘方。不然，不教人，傷自己的德；學古人，寫成秘笈，和他們一起做缺德的人，這就害己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