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自大陸來

 

 

“原來還抱著一絲幻想，三年疫情下來，徹底沒了。”來客說。老知青。

 

換句話說，一生得經過一次文革，不足以醒過來，要再加餐“疫情三年”。

 

張愛玲，胡蘭成潤了，傅斯年決然離走。其他的呢？這之前已有秦至清。（民國，沒潤的事兒，不言而喻地來去自由著。）

 

“這是秦，不是漢”。這話，幾個人聽得進去？

 

文革，迷信，可以理解。有網了，有群有圈了，被封門封號封嘴了，才醒過來，不“幻想”了。誰之錯？

 

最矇昧的，不是信了毛主席，而是信了鄧主席。最不清醒的不是識不破解放，而是識不破開放。最絕望的是，有了網之後，才“沒有幻想”了。這是秦，不是漢，除卻民國，什麽時候不是？兩千年的教訓，在中國，至今仍是教訓，這個民族是不是該打屁股？

 

“國內大多數人都明白得很，不哼聲就是了。”來客說。

 

一百年前叫“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爆發，肯定不信。滅亡，也不信。那都是盯著別人的日子。所信的，是一側身，“吵死了”。仍躲不過，就去上海廣州北京美領事館排隊，潤了。

 

回過頭來看，張愛玲才是麵對四九，最清醒的人。

 

圍著聽來客講國內這國內那，忽然覺得很像“村中聞有此人，鹹來問訊。”然後大家對來客說“這兒沒這些事情”。這像不像“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來客是漁夫，我們在桃花源？

 

是。不過說明，仍是一家人，源內源外而已。

 

出埃及而建耶路撒冷；之澳洲，創澳大利亞近代文明；牛仔脫英，美利堅誕生……. 中國人下南洋，潤北美，就是個源內源外的竄。凝聚力，“永遠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算個啥？鄉下人！

 

張愛玲在紐約，寫得很少了，過著省錢，相夫的日子。一聽到賴雅病重了，馬上返回相伴。安然死去。她不在這“源”裏了。

 

看看文學城，就是那個“村中聞有此人”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