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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馮墟《有福之人六月生》
現在我告誡所有的人,不要對我兒子說:多吃多吃,吃了長高。
寧可諒人不吃屎,不可諒人做不了皇帝。
母親的叮囑從夜的深處傳來:文康,早點睡,睡晚了傷身。
他們說,如果連命都沒有,自由又有什麽用呢?他們不擔心我不自由,他們擔心的正是——我自由
農村的苦,非農民不能忍受。
我小時候,每年三伏天,鄉間總有人在烈日暴曬下,從事重體力勞動,中暑身亡。總有人不堪其苦、陷入絕望,服毒身亡。總有兒童無人照看,溺水身亡。父親總要歎一句,“窮人的命薄!”但是下一年,同樣的事還會再發生。
從我睜開眼睛記事起,父母就是老頭老太的樣子。
以上錄自馮墟《有福之人六月生》。
這些話,繞不過去。馮墟說,我寫的這些“不是文學”。
古詩十九首,甚至漢魏六朝時期的詩歌,更像說的,更像不說就過不去的。蔡文姬的,曹操一家三口的,陶潛的,竹林七賢的等。
在閱讀上,這些詩多有隨意道來,隨筆寫來,脫口而出的意思。不煉字,不煉句。手頭有本《三國兩晉詩文選》,也有唐詩選宋詞選元曲選。翻前者,像熟人茶館相遇,說些隨說隨忘的話和事。相遇不驚,告別不惜。“怡然自樂”,不問複興大業,無論清零究竟。不抄錄,不怎麽打開後者。嫌太文青,許多老文青。滿篇的“但見那”“這正是…”
徐州鐵鏈女,十幾年的被反人類般地虐待,發出的聲:“放我走”“這一家都是強奸犯”,不是文章。一掃幾十年文壇,縱然“愛你沒商量””活著,就已經精疲力竭了”“武漢,加油”,“我爸是李剛”,和鐵鏈女說的,是不是仍嫌文乎乎的?!
在希臘羅馬裏走,著名的,都覺得挺刻的挺畫的。街角一矗,腳麵和胸脯被摸出大理石的原色;綣在角落的小方塊畫裏,女孩可了勁地笑,男人的胡茬像可以伸出畫來紮人…… 看得可心可意。
文章不寫,畫而不繪,不是林衝“好大雪”,盡為魯達“灑家來了”,該是個怎樣的文藝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