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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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思想,嬰兒得很。“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是不是很“中考得高分,獎你一幹塊!”

(2021-07-03 09:59:54) 下一個

 

中國思想,嬰兒得很。“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是不是很“中考得高分,獎你一幹塊!”

 

 

 

 

春秋

 

 

隱公五年

 

五年春,公矢魚於棠。夏四月,葬衛桓公。秋,衛師入郕。九月,考仲子之宮。初獻六羽。邾人、鄭人伐宋。螟。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宋人伐鄭,圍長葛。

 

(議:

 

孔子厲害,不在口頭,即《論語》所載,而在筆頭。“春秋筆法”的獨立美感,有如王羲之書法,蹦兒棒。

 

自己一旦辭窮了,就會翻春秋左傳。

 

《春秋》,寫得很男人,而且是鐵漢子。

 

記時間,幾如日曆。細了品,像當下女娃初遇對星座。“五年春”“夏四月”“秋”,“冬十有二月辛巳”,細了品,常覺溫度。但從不顯滄桑,而又風雲如現。後來的所謂軍事語言,自茲。

 

記地點,“公矢魚於棠”“衛師入郕”“鄭人伐鄭,圍長葛”,精準不說,還是不忘音律。喜歡讀春秋出聲,真的耳邊如聞“車粼粼,馬蕭蕭”“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

 

“在九曲黃河的上遊,

在西去列車的窗口……

是大西北一個平靜的夏夜,

是高原上月在中天的時候”,摘自賀敬之詩,算是很不錯的記時間地點的句子了。和魯迅的“大霧彌天,人在廣州”,還是有質量上的明顯差別。再跟“公矢魚於棠”“衛師入郕”“鄭人伐鄭,圍長葛”比,都文采份量不及。

 

“述而不作”,不可能的事兒。我當作述而不“作”(zuo 一聲)解。

 

白描難於豔抹。《滕王閣序》,不及《阿房宮賦》;《阿房宮賦》不及《過秦論》;《過秦論》不及《諫逐客書》;《諫逐客書》不及《曹劌論戰》;《曹劌論戰》則是《春秋》的時裝秀。

 

阿城的文章,有不少字。可時而做,時而作(三王就是)。王朔甩論世事,不出三句,就露出京貧。《少年中國說》,辭大於義處,不難找到;桐城派文章,盡力靠向秦漢,可姚鼐文筆,怎麽也算不上自然…. 《春秋》老成,真所謂厚積薄發,卻又幾如氤氳,氣於枝頭林間。

 

道是《春秋》是編年,是索引;其實更是序,《命運交響曲》於貝多芬的音樂。

 

《春秋》是提綱挈領,《左傳》是綱舉目張;《春秋》是第一把小提琴,《左傳》其次;《春秋》是原創,《左傳》怎麽都是再創。)

 

 

修昔裏德《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希羅多德《曆史》

 

與《春秋》同時。

 

兩下比較下來:

 

《春秋》

 

東方老成,就是個老小老小;所持之重,半斤八兩;率土之濱,像back yard 的遊泳池。

 

家譜,族譜,國譜,所謂“曆史工作”,盡“資治通鑒”之責。

 

“弄潮兒”,岸上“加油”的,都是老鄉。

 

精雕細琢,盡是官家之事;深思熟慮,哪樁關乎自己?

 

蘇州女娃格局,不過皓腕凝霜雪,廬邊人似月。就是移向大觀園,葬花辭能唱出多大響聲?

 

此為《春秋》,也為諸子百家,也是中國文學思想藝術….

 

《伯羅奔尼撒戰爭史》《曆史》

 

真想有,(哪怕一瞬)修昔底德的情懷:“我知道我遇上了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事件”;真想有(一丁點)希羅多德的眼界:記下自己所見到的,不為別人幹擾,“我的責任是報道人們所說的一切,但我自己並不一定相信這些事是真實的。我的這項聲明,適用於我的全部。”

 

感覺讀到曆史了,見到曆史學了,見到曆史學家了。

 

像看到了腦子在思維。

 

在聽高智商的大人在說話。

 

這是很專業的話題,也是專才才能去寫和說的。

 

 

所以

 

 

《春秋》,是高級私塾讀本;《伯》《曆史》,沒個教授導讀,能讀得明白嗎?

 

中國思想,嬰兒得很。“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是不是很“中考得高分,獎你一幹塊!”

 

1234567,不是數字,而是regulations 。這認識,西洋文明不傳入,中國人再想2500年也不可得。

 

因此

 

不大輕易去讀西洋哲學文學科學,就像不大輕易看歐美影視,聽他們音樂。太冒險:一,不聽,有傻樂,什麽文言,詩詞。聽了,悶了。二,聽過,回不去了。不知蘇柏亞,孔孟老了莊,一個比一個神。知道點,公元前公元後,故國一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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