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題

 

 

春三題

 

一

 

林黛玉隻會說鳥語；薛蟠一定說鳥話。

 

語是到嘴邊不出嘴邊的言；話是門牙把不住常帶韭菜味的聲。

 

清晨，溜小公園，覺得好有文化。

 

鮮紅一掠，凝在枝頭。脖稍揚，一聲脆脆如迸，並不連續成叨。等一會兒，又一聲。留下賞析的空間；

 

大雁，廣翅，頸項綿延，長鳴若嘯，一空見抖。鯤鵬，是幻，有聽過發聲的？莊子也不敢扯下去。有網友證明，剛從水裏變的，聲帶還沒長全。加拿大雁，一字成行，天有多寬，它排到邊；人字行飛過，更兼齊聲，你不仰望，枉有脖子，耳子，眼子。

 

麻雀嘰喳，尖而不戳。東叢乍驚，齊齊紮向西叢。前者呼，後者應；彼照顧，此答謝，那個哥們姐們！得聞，麻雀不屈。籠養，不食不飲，至死。沒例外。又聞：二哈，見賊入盜。斜乜後，裝睡。盜溜，睜眼，該幹嘛幹嘛。都這樣。還敢以貌取人嗎？還敢相由心生嗎？

 

自言自語之時，鳥可陪上一陪；自說自話，不遇老板剋，也逢老婆凶。坐在樹下，麵對平湖，鳥語若“旱地裏下了一場及時雨啊”，文化素養看著漲漲漲！

 

二

 

老婆種花草，將靠近後院門前的一塊兒稱為“農業區”。始於一角，置小鏟，小齒耙，小刀，手套等。網學育苗，增小花盆，噴水壺不等。苗要分盆，更增小盆托，化肥 ，小包土。農業區有改農業縣的趨勢。

 

育苗。“出太陽了，姚順，搬出去。”盡移至院中桌上，階前。“快搬回來！”“why?”“氣溫太低。呆會兒才行。”

 

雨時，不得外挪；日中，“陽光太毒，”不行；日見斜，拍馬屁，快快挪出。“誰讓你搬的？”自悔自責自抽得比夕陽紅。

 

玫瑰根移盆至地。用刀鬆盆的四周，刀刀係心。盆脫，我持根的手稍晃，立有她“哎喲，我的寶寶！”之護嗬！相比之下，常見的鄰居撫懷中狗貓，連溫柔都不是！撫摸草木的慈悲與玩弄寵物的矯情怎生為伍？一個星球，而境界不同。

 

 

三

 

一塊水泥板，由四個水泥柱撐起一個亭。大牌子立在亭中，幾張建園照片，下列四排捐贈者名單。

 

進園的木柱上，粘著張帖，尋找戒指。“將會給很多酬謝”。底色是五彩的道道。見到著急，見到期待，找得到找不到，都不妨礙它自身的美好。

 

垃圾桶。很大的一個汽油桶做的，塗上了黑色。蓋子卻是妥妥特製的，嚴嚴蓋住，中間一個圓孔。彩色廣告圈著。

 

木廊跨湖。原木的。風吹雨打的色，原汁原味的鋪成橋麵，釘成把手。有幾處才換不久的新木。

 

就會覺得“走啊，無論你是誰，都來和我同行”惠特曼招呼，還能聽到；牛仔西進的大篷車隊，隱約有形。亭子是臨時的，將造更好的；戒指掉了，去找，找不到，買更好的；這廊橋，當然是過渡的。一望這名字至今也記不清的路邊小公園，覺得都可以打包take out 。

 

進行式，來勁。沒了古跡，明天的太陽是嶄新的，鄰舍通了名不問姓，不定哪家門口會樹起“for sale “的牌子....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咚咚咚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