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堡變奏曲1342》

《歌德堡變奏曲1342》

老成譯宋玉《高唐賦》

 

 

昔楚襄王與宋玉

遊雲夢台望高觀

獨有雲氣崪直上

改容變化須臾間

 

王問宋玉此何氣？

玉對王曰謂朝雲

王曰何謂朝雲者？

玉曰先王遊高唐

怠寢夢見一婦人

曰妾巫山之女也

君遊高唐願伺服

 

王因幸之去而辭：

妾在巫陽高丘阻

旦為朝雲暮行雨

朝朝暮暮陽台下

 

旦朝視之如所言

故為立廟號朝雲

楚襄王問宋玉曰：

朝雲始楚狀若何？

 

宋玉對曰若鬆榯

少進明晰若姣姬

揚衭鄣日望所思

忽然改容甚迅偈

若駕駟馬建羽旗

 

湫隘如風淒如雨

風止雨霽無所處

王曰寡人可遊乎？

宋玉曰可王乃問：

其何如矣宋玉曰：

 

高矣顯矣臨望遠

廣矣普矣萬物祖

上屬於天下見淵

珍怪奇偉不可論

王曰試為寡人賦

宋玉應喏曰唯唯！

 

惟高唐之宏大體

殊無物類可儀比

巫山赫其無儔侶

道徑互折而曾累

 

登攀巉巗而下望

麵臨大阺之稸水

常遇天雨之新霽

遙觀百穀之俱集

 

澎濞洶洶其無聲

潰流淡淡而並入

滂沱洋洋而四施

蓊鬱湛湛而弗上

 

長風至而波湧起

其若麗山之孤畝

氣勢薄岸相拍擊

關隘交引而卻會

 

崪險中怒而特高

若浮海而望碣石

礫磥磥而相摩挲

嶺巆震天之礚礚

 

巨石溺溺之瀺灂

泡沫潼潼而高厲

流水澹澹而盤紆

洪波淫淫之消溶

 

奔揚踴躍而相擊

雲霧興聲之霈霈

凶禽猛獸驚跳駭

妄奔急走而邁馳

 

虎豹豺兕失氣恐

雕鶚鷹鷂飛伏竄

股戰脅息安敢摯

水蟲盡暴乘渚陽

黿鼉鱣鮪積縱橫

振鱗奮翼蜲蜿蜿

 

中阪遙望木冬榮

煌煌熒熒奪目精

爛若列星不可殫

榛林鬱盛華覆蓋

 

雙椅垂房糾枝會

徙靡澹淡隨波闇

東西施翼猗狔豐

丹莖白蒂綠葉裹

 

纖條悲鳴似竽籟

五變四會清濁和

感心動耳回腸氣

孤子寡婦寒心鼻

長吏隳官士失誌

愁思無已歎淚垂

 

登高遠望人心瘁

盤岸巑裖陳皚皚

磐石險峻傾崎崖

巌嶇參差縱橫追

 

陬互橫啎穴偃蹠

交加累積疊增益

狀若礫柱巫山下

仰視山巔肅千千

炫燿虹蜺俯崢嶸

窐寥窈冥不見底

 

虛聞鬆聲似海濤

傾岸洋洋立熊經

久而不去足汗出

悠悠忽忽怊悵失

使人心動無故恐

賁育之斷不能勇

 

卒愕異物不知出

縱縱莘莘恍恍惚

若生於鬼出於神

狀似走獸象飛禽

譎詭奇偉難究陳

 

上至觀側地底平

箕踵漫衍芳草生

秋蘭茝蕙江離菁

青荃射幹揭車並

聯延夭夭香掩掩

 

眾雀嗷嗷辛勤哺

雌雄相失哀鳴號

王鴡鸝黃楚鳩戲

秭歸思婦垂雞巢

當年遨遊鳴喈喈

赴曲隨流唱迭和

 

羨門高谿有方士

公樂聚榖成鬱林

進純犧牲禱琁室

醮典諸神禮太一

 

傳祝已具言辭畢

王乘玉輿駟倉螭

垂收旒旌旆合諧

紬大絃而雅聲流

冽風拂過增悲哀

調謳惏悽脅息曾

 

於是乃告縱獵者

傳言羽獵趾如星

銜枚無聲弩不發

罘罕不傾生不殺

 

跋涉莽莽馳蘋蘋

鳥未及起獸未發

何節奄忽蹄灑血

舉功先得車已實

 

王將欲見先齋戒

差時擇日簡輿服

雲旆蜺旌翠為蓋

風起雲止千裏逝

 

蓋乎發蒙往自會

思慮萬方憂國害

開啟賢聖輔不逮

精神察滯九竅通

延年益壽千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