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堡變奏曲 1065》

《歌德堡變奏曲 1065》

     ——《長門賦（並序）》司馬相如著老成譯

 

孝武皇帝陳皇後

時得寵幸頗引妒

一朝別在長門宮

晝夜愁悶苦悲思

久聞蜀郡錦官城

司馬相如工為文

辭章詩賦冠天下

乃奉黃金逾百斤

為沽相如文君酒

因於書解悲愁辭

相如為文悟主上

皇後複得親幸恩

 

其辭曰：

長門斯何一佳人

輕步逍遙以自虞

魂逾佚散不知返

身形枯槁孤獨居

言我朝往而暮來

飲食歡樂忘舊人

心慊念移不省故

新交得意更相親

 

予誌慢愚懷貞愨

長願賜問以自進

得尚君王金玉音

幸奉虛言望誠信

心期城南長門宮

謹修薄具常自設

君曾不肯來幸臨

寥廓獨潛永專精

長天漂漂冷疾風

獨登蘭台每遙望

心神恍惚意外淫

浮雲濃鬱四掩塞

天幕窈窈白晝陰

雷霆殷殷忽響起

聲勢象君車駕音

飄風回旋起內閨

吹舉帷幄之襜襜

桂樹交錯弄紛紜

芬芳酷烈之訚訚

孔雀聚集相依存

玄猨呼嘯複長吟

翡翠脅翼來薈萃

鸞鳳飛翔時北南

 

心憑噫歎不舒適

邪氣衝撞攻腑中

緩下蘭台遍周覽

步履從容鎖深宮

正殿雄偉造天宇

繁鬱並起穹高崇

間歇徙倚東廂內

觀夫靡靡無窮期

擠擁玉戶撼金鋪

聲響噌吰似鍾音

雕刻木蘭以為榱

飾文銀杏以為梁

羅集豐茸之遊樹

錯離樓梧來相撐

展施瑰木之欂櫨

委托參差以槺梁

時世仿佛以物類

聲象積石音將將

五色炫彩以相曜

燦爛照耀成光輝

精致錯石之瓴甓

形象瑇瑁之文章

張掛羅綺之幔帷

垂青楚組之連綱

 

撫柱停楣以從容

憑覽曲台之央央

白鶴噭噭以哀號

孤雌躊躇心枯楊

日暮黃昏遙望絕

惆悵獨影托空堂

孤懸明月憐自照

徂曆清夜空洞房

援引雅琴變調音

苦奏愁思不可長

案撫流徵以卻轉

琴聲幼妙而複揚

貫連曆覽其中操

意氣慷慨而自卬

左右悲傷或垂淚

涕泗流離致縱橫

才舒息悒複增欷

蹝履慢起隻彷徨

揄曳長袂以自翳

細數昔日之諐殃

 

再無麵目之可顯

頹萎憂思而就床

摶引芬若以為枕

席臥荃蘭茝芳香

恍惚寢寐入夢想

體魄宛若在君旁

惕警寤覺忽無見

魂念迋迋若有亡

 

聞眾雞鳴甚愁予

起視明月發精光

仰觀眾星在行列

畢昴提攜出東方

獨望中庭晨藹藹

恍若季秋降寒霜

長夜曼曼其若歲

心懷鬱鬱難再更

澹然偃蹇待曙色

荒涼亭亭而複明

妾人情長竊自悲

究終年歲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