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堡變奏曲 924》

《歌德堡變奏曲 924》

  ———— 莊子《養生主》老成譯

吾生有涯知無涯
以生有涯隨無涯
殆已已而為知者
殆而已矣奈若何？
為善而能不近名
為惡而能無近刑
緣督而能以為經
可以保身可全生
可以養親可盡年

庖為文惠君解牛
庖丁為姓技絕倫
手之所觸肩之倚
足之所履膝所抵
砉然響然刀騞然
莫不中音幾同樂
合於《桑林》之舞蹈
乃中《經首》之交會

文惠君曰嘻善哉！
善哉技盍至此乎？
庖丁釋刀而對曰：
臣之所好者道也
進乎技法手藝矣
臣當解牛之初時
所見無非全牛者
未見全牛三年後
方今臣之解牛時
夫以神遇非目視
官知止而神欲行
依乎天理非依知
批大郤而導大髖
因其固然運鋒刃
技經肯綮之未嚐
而況大軱骨節乎！
良庖割也歲更刀
族庖折也月更刀
今臣之刀十九年
所解之牛數千頭
刀刃若新發於硎
彼節有間刃無厚
以無厚刃入有間
恢恢乎於其間隙
遊刃必有餘地矣
是以鋒利十九年
刀刃若新發於硎
雖然每至於節族
吾見難為怵然戒
視為止而行為遲
動刀甚微謋然解
如土委地不知死
提刀而立為四顧
躊躇滿誌善藏刀
文惠君曰斯善哉！
吾得養生聞庖言

公文軒見右師曰：
是何人也惡乎介？
其天與哉其人與？
複曰天也非人也
天之生是使獨也
人之貌相天與也
是以知天非人也

澤雉十步一啄食
百步一飲以求生
不蘄畜乎於樊中
神雖王而不善也

老聃死而秦失吊
三號而出似無悲
弟子惑而問之曰：
子非夫子之友邪？
然則吊焉若此乎？
秦失回之曰然也
始吾以為其人也
而今吾以其非也
向吾入而欲吊焉
老者哭之如哭子
少者哭之如哭母
彼其所以會之者
必有不蘄言而言
有不蘄哭而哭者
是則遁天而倍情
忘其所受違其真
古者謂之遁天刑
適來夫子安時也
適去夫子處順也
夫子安時而處順
哀樂於心不能入
古者謂是蹄懸解

指窮為薪有息時
火傳不知其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