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堡變奏曲（284）

時間即意誌

即神識和知性

時間即精神之舞蹈

之節奏之頻率之律動

 

神說我有一些時間

於是它造出人類

造出飛禽走獸

和冬蟲夏草

 

造化造出了水和岩石

那麽岩石有沒有時間？

岩石沒有時間？岩石的時間為零？

岩石因為萬古常存而時間不產生意義？

 

時間等於精神，時間即觀念

即觀念的形成、轉變，和變異

有沒有一成不變的時間？凝固了的時間？

有的，那就是精神的休息和觀念的停歇：禪定

 

如此說來岩石是沒有時間的

它凝固於禪定中，動物是有時間的

動物的時間存在於神經和神識的碰撞中

它說：我要抓住它！或者說：我要擺脫掉！：時間！

 

哦時間，與其說觀念必須存在於時間上

還不如說時間本身就是觀念：觀，和念！

觀念在時間的鋼絲繩上集結，去追逐獵物

去驗證，去完成，時間似乎是線性矢量的

 

時間和觀念必須擁有一個目標和一係列方向

岩石因為沒有目標和方向而不可能擁有時間

那麽能不能說岩石的目標和方向是要萬古常存

岩石的意誌是存在，存在本身是它的目標和方向？

 

多麽好的論題！那麽岩石也擁有時間和意誌！

當岩石粉身碎骨，當岩石風化不再被人稱為岩石

那是岩石死去，岩石的時間消失，岩石不成為岩石

然我不讚成岩石有時間，除非它憤然站起身來抗爭

 

時間是抗爭，如此說來動物們當然擁有時間

如同一隻猛虎認定一隻羚羊是它的午餐：餓！

如同一個人宣稱一座房屋和一片土地是他的家園

如此若有陳述，必有時間，若無意誌，則無時間

 

我有時間，是什麽在陳述？是時間

我的時間從哪裏來？它要到哪裏去？

我如何才能得到更多時間？當獵物被捕捉

被吞食，它的時間究竟被消滅被流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