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堡變奏曲156

156.

西奈川以西

在東方的東邊是西方，又名以東

說東方的東邊是西方，像是神的安排

以一塊地的模樣擺在那裏，名西地

那地上有五穀有四季，有紅有綠

名目如此，是為名相，是為名

若不如此便不再有東西南北

不好定方向和方位

 

西方住著一群人，名西人

西人勇猛彪悍，隻知有生，未知有死

西人肉食好鬥，性也，命也，神之造化也

善長奔而獵殺

舞刀叉而為食

坐上桌子殺桌子

圍攏牛殺牛

追上馬殺馬

遇著鹿殺鹿

碰到虎殺虎

 

 

看到池塘殺池塘，看見湖殺湖

從前西方有一條河，名大西河

河水湍急，波濤洶湧，奔流不息

詩人因此而寫出過波瀾壯闊的詩篇

西人見河心喜，看到水中有魚有蝦

有蛟龍有蟒蛇有金砂有貝殼

西人追逐河流沿河而居

好比是用一根繩子捆住了馬

又像是英勇的騎士騎著馬狂奔

他們扼住了河的咽喉，在上麵建起了發電站

河於是越來越瘦越來越淺越來越窄越來越渾

那河好歹逃到了一地改名忘川，保住了性命

西人知道世上有忘川，但是無人見過，無人能識

他們放棄忘川四散流離，到處尋找生計

一些人走戈壁，一些住沙漠，一些人

在沙土上挖井找水時冒出了油

他們饑渴難當，就喝油

西人於是喝油為生

 

異史士曰：

昔雲養虎為患，尚未知人虎為患，其患若何？

其患甚大，其患甚多，那地上的禍害蔓延開來

造西人的神名西神，西神發怒，想要滅了西人

然造人容易，滅人卻很為難，好比是虎食其子

狗咬其尾，好比是謬論陷入謬論，自己攻打自己

西神猶豫痛苦了很久，決定讓西人自此自生自滅

西神居住的天上沒有布，他就臨時造了一塊布

蒙著自己的頭升上更高更遠的天國

 

那地就住不安穩了

讓西人自己給敗壞了

地上流傳有關末日的傳說

西人蓋很高很高的樓想住到天上去

他們忘記了西神對子民的警告和勸誡

雖然常以手畫十低頭懺悔說阿莫阿莫

但是並不真的信神，也不信命，也不信邪

他們雖然不信神、不信命、不信邪

但並不妨礙依靠微弱的神靈和命運

在西地上煮米和麵，婚喪嫁娶，生兒育女

甚至還有一些人，借助神靈寫出了美好詩篇

名和平，名渴望；臨時的，短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