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堡變奏曲
宛如一個人接觸了音樂
音樂成了他幸運一生的開始
讓他轉換了語言
不再在意義之中糾纏
於是獲得自由
哦少年人,成名須慎重
你可確信自己擔當得了聲名之累?
然而於音樂,我勸你放心大膽地聆聽
音樂超越了意義
喊你從勞累中歸來
聽他放緩了節奏,敲擊同一段樂譜
怎麽他不再是少年?鬢角改變了顏色
你可知他曾經風靡了一個星球?
兩個敵對的世界為他放下仇恨
甘願聽他用手指演說
我為你心醉,我為你哀傷
由於我現在已經懂得了你
誰都不能說我活得沒有意義
生命就是一次彈奏
為了你生而具有的技藝
我願把一生的情緒交付你演繹
生命詠歎調,誰堪鎮定自若?
輕擊著似曾相識的音符
他為我們重複少年時的成名作
在行將離開之前
他的美發已如秋林
看得見生命的泥土與智慧
他又一次陶醉在時間當中
不再要證明,不再要顯示
隻把簡單短暫的一生重複
你肯定仍然幸福歡樂
即使確信自己命不長久
難道這就是天才?
他們要經營和克服的是人類的錯覺
請看他克服了,戰勝了
借助一架鋼琴
他向後來人的耳朵交代
於是他的手指加大力度
在秋天的土地上耕耘
他是他自己的牛
警惕著上帝手臂的每一次揮動
但他是自主的自願的
現在他與上帝的意誌合二為一
轉化為聲音,語言的律動
農夫是上帝在土地上的書寫
你是上帝對人民的教誨
你是他的口,直接替他說話
給不自信的人以指導和安慰
於是我的心就安穩
原來我也會舞蹈會唱歌
一個男人的手指怎麽能如此溫柔
它擦拭人們精神的淚滴
當一隻手越過另一隻手
去按下一個低音輕語
聆聽者就跨越了自己的局限性
原來如此簡單
好像別人本來就是自己
我們不必焦慮,不必急切
你的演示難道不是意在如此?
雙手的一次次追逐不是競爭
隻是遊戲,是檢驗與合作
為了成長和即將到來的甜蜜
請看手指的舞蹈,一人化身十人
肉體的移動太過勞累
不如換成手指的歌唱
不如讓精神卸甲歸田
偉大藝人的雙手是一對戀人
它們時分時合
當男人在低窪處舞動農具
陽光下他樂意讓女人獲得清閑
他樂意看著女人著輕紗跳舞
如果聽不見彼此
他們就揮動雙手
如果可以吟唱並聽見
那將是多大的幸福和美滿?
女人就是飄逸
擅長快速旋轉並踩住鼓點
男人就是女人的鼓點
是她的重心和肯定
男人是她的心上人和欣賞者
他是自信的,低低地敲打著節奏
他們現在還處於兩個維度
不急於走向彼此
長久地傾慕,吸引和抵抗
構成了旋律
如果太過著急
就破壞了美妙的儀式
我長久傾慕的音樂家
你就是上帝
你把自己的雙手關注並關懷
讓他們擁有自己的事業和愛情
音樂是勞動和休息,運動中的睡眠
連你也陶醉了,不是嗎?
你隨著它們哼唱
它們能不能感知有一個你在安排?
你可曾經過刻苦的練習?
為什麽你早生花發
透過藝術家的眼鏡,你能看到什麽?
你肯定比我看到更多
韻律的婉轉如同人的歎息與呼叫
如呻吟和哭泣,但由於你把握住了時刻和時辰
我們就不會癡迷
然而你自己是永遠的孤獨
縱有一萬人將你愛慕
你仍然是孤單單的展現
一萬人構成的熱烈知音
能不能解脫你人生時光最後的心情?
我看到你聲音裏的喜悅
你翩然起舞了猶如春天已經來到
男人與女人可以靠近
可以交談可以贈送彼此的眼神
甚至可以擁抱在一千年的禁錮之後
我們獲得自由,想愛就去愛
時間不等人啊,時間就是生命
時間還構成音樂中的一個元素
時間是維持人生一切維度的維度
他以同一個頻率指揮雙手
更加靠近音響的湖麵,由於愛
他躬身哼唱,如同抱起自己的嬰兒
自己的生命轉移到了另一些人
願意無償交付和奉獻
朋友,當你在懵懵懂懂的少年
你可知有人在把你彈奏
你可知有人在將你檢驗?
你們是屬於你們自己的
然而這要等你能夠將自己全力承擔
他不得不給你壓力給你負擔
他的負擔更大,隻是因為他技高一籌
我們就覺得他很輕鬆悠閑
肯定有一個人坐於音符之外
肯定有一個人為此付出了一生
聽他自由地揮灑不同的音符
如畢加索解放了自己的畫筆
如畢加索的鴿子
沒有人懷疑它會飛翔
一個是聲音一個是圖畫
它們肯定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坐於畫麵之外
讓我們錯誤地以為自己是主角
一個個高音從高處飄落
如雪山之水來將我們澆灌
它們願意融入我們的生活
原來隻要我們願意吸收
就有精神的滋養和傾注
為什麽他能有如此巨大的耐心
為我們做一次次的演示?
當我們一次次抱怨
他就不得不一次次錘煉技藝
我們的耳朵原來如此遲鈍
在你到來之前
它們將聲音的美妙長久冷落
一個個和弦在和諧中上升
聲音裏有無窮盡的變化和生機
我們怎麽看不見感不到?
難道是上帝在你到來之前將它們隱藏
難道我們都是你的新娘
隻等你來揭去蒙在我們頭上的紗巾?
我由於自己長久的遲鈍而失去耐心
感覺著自己的痛苦和沉悶
我如果誠實,我就承認有時懷有敵意
這是我在塵世最後的力量
指望它幫助我度過難關
但你有更高明的手段
在冥河的兩岸穿梭
為了把我運送
連傻子都聽懂了你的呼喚
你的雙手展現了力量
展現了耳朵裏的舞姿
你的辛苦和忙碌是必要的必然的
你是一位治理國家的廚師
為了實現目標而不得不迎合人們的口味
於是你一次次舞蹈
誰有幸看見你誰就在幸運中醒來
時候到了,舞蹈是你唯一的工具
用一個維度把另一個維度編織
用一個人的精力把千萬人引導
你可有閑欣賞自己?
朋友啊當你能有一刻悠閑
你一定要試著傾聽
當你願意傾聽
你就聽到他的呼喚
他不再有局限不再有顧忌
他估計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雙手在彼此之間快速地交叉和覆蓋
他要在有限的時間裏演繹無限
要在無意義的語言裏
幫助人們把人生升華
一個人為所有人伴奏
一個音符等待一組琴鍵的結束
構成和弦,構成美妙的等式
他說:你不要焦慮
你可以在任何時候醒來
你可以用一個眼神表明
你已經到達
他用一個音符的長按
表示一個人一生的追求
用一組琴鍵的遞減模式表述
一個悟道人從高山上的歸來
原來上帝創造的人可以如此灑脫
我們為什麽還要為一日三餐愁苦?
當我們脫離粘滯迫切的語言
竟然可以重新獲得柔軟華麗的身段
他躬身伺候
如走在深冬裏的一次赴約
他和巴赫有一個約會,在一百年後
如果你醒悟你就不會抱怨
如果你真的付出
你就不再擔憂
一切由自己決定
正如此刻他最後的彈奏
他堅信有人能懂
不再在意他是誰
你可知道最後一個季節的名字?
樹木的語言到此時變得簡潔
良辰美景沒有離開
我們的眼睛成熟了
適合更大的挑戰
誰在布置舞台,誰把一切收拾?
道路更寬廣
冰天雪地適合高明的舞蹈家
夏天裏揮灑汗水,贏得清涼
冬天正好展現韻律和身材
此刻我才知道文字是如此薄弱
完全不善於將聲音的圖像呈現
溝壑和山穀更加神秘
你都能輕鬆自如地穿越
我看見過真的山水名勝
是為了現在來領略你手指間的風景
自然如此偉大,應把生命看作是點綴
糊塗的人添加了過多的情感和情緒
他們長久地痛苦,日複一日地失意
好比是向山水畫中塗抹了太多墨汁
你是如此英俊
智慧嵌刻在你的眉頭
我要在你未老的暮年添加一些傷感
詢問你你是誰的孩子
曾是誰的心肝寶貝
你的母親,你的對疾病的憂慮
你的悲歡離合,你的背叛和悔恨
你一定走過了一切心靈
才能生動地表達我們的心境
如劍客走出了好勝心
你放下了劍,開始緩慢演示步伐
你哪裏有對手?似乎也不關心我們
隻是因為人們渴望競賽
你才把巨大的樂器演奏
上帝慈悲,他用渴望和羨慕維持秩序
於是他選擇了一個人
讓他獨步音樂的叢林
我們體內的野獸於是停歇
帶著耳朵向你靠攏
我們誠然擅長爭鬥
但這不是我們肉體的過錯
我們要為自己和兒女負責
你為我們負責
你的音符為我們指出了另一條路
如仙人邊舞邊閃入森林
原來那是我們原來的家園
聲音的美妙是因為沒有絲毫浪費
請聽一個個音符出現又消逝
不要雇傭清潔工來打掃
我們有如此多的寶藏
用完了又出現,出現了又隱藏
我們哪有什麽能力?除了一點感受力
我們隻擅長於遺忘、跌倒和愈合
如果一個人學會肯定自信地行走
那他就很成熟了
他沒有失去,也沒有獲得
他隻是演繹著自己的一生
你又返老還童
神秘中帶著戲曲的成分
一切皆戲劇和遊戲
請看你對精靈們的指揮
為了引起我們的興趣
你調低了自己的神態
我們的感官就願意靠近你
因為你和我們一樣
因為我們也和你一樣
不可隨便在什麽地方按下手指
你會按倒一個精靈
會有許多蝴蝶和花朵驚飛
如果你不夠精細
你會破壞許多未成熟的愛情
你會在瓜果未成熟時碰掉它
荒廢了別人長久的心血
當你確信,一次次確信
驗證了自己
我就希望你靠近一件樂器
音樂是神靈的側麵
她讓你貼近他們的臉龐
我們的思想在塵世耽誤得太久
它們變得剛強而勇猛
所以現在要來練習一下陰柔術
懂得音樂就懂得我們的源頭
好比拳擊選手喜歡上了太極
去吧,這個更加符合我們的身份
你願獨自行走
自閉症伴隨了你一生
你現在騰出了一隻手
我看見你的一隻手為另一隻手顫抖
一隻手為另一手提著心弦
走過曠野和黑夜
如此為了偉大的愛心
我們要讓子孫獨自上路
但我們剩下的時光是什麽
可曾解脫,可曾自由?
在虛空中也要為親人添加力量
為他們的意外準備著橋梁
你永遠都是合唱和共舞
你何曾孤獨?
你可曾知道?許多年後
依然有許多人把你傾慕
你的聲音中富有圖畫
你的手指閃亮
輕易征服了黑與白的挑戰
力量就是從你指月的手指中來
現在你變換了手和手指
讓另一隻手休息
讓它也獲得一些輕鬆和陶醉
如果你在飲酒
你一定要一飲而盡
如果你已經被自己感動
你一定會像他一樣
更加深深地俯下腰身
他是他自己的指揮
你是你自己的導演
人的改變要通過人自己
不然就是欺淩
就是不恰當的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