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激光手術好多年了。享受不帶眼鏡的好處也已經多年了。找出這篇舊文,讓沒經曆過朋友們了解一下這個過程。不過現在據說技術更先進了,激光手術,可以連近視和老花一起矯正。】
(準分子激光原位角膜磨鑲術(LASIK),這是目前主流術式。它在角膜瓣下的基質層切削,保持了角膜上皮及前彈力層的完整,可避免PRK的大多數並發症。特點是拓寬了近視度數的矯治範圍,術中術後無疼痛,視力恢複快,角膜不遺留斑翳。手術時,先用一種微型刀在角膜上切出一個帶蒂的薄層角膜瓣,掀開此瓣,在瓣下行激光切削,然後將瓣複於原位。此可用於低、中、高度近視。LASIK也有角膜瓣帶來的缺陷,即角膜瓣皺褶、移位、角膜瓣下上皮植入、散光以及過度切削,造成角膜擴張、圓錐角膜等(據調查,有80%的圓錐角膜患者都與LASIK有關)。來自網絡)
想和眼鏡說再見已經很多年了。最早的時候,記得是五年級吧,因為是“文革”,一根銀針治百病的時候,身為針灸醫生的母親拿起銀針,每隔一天就在我臉上的“睛明”,“承泣”,“攢竹”,“太陽”幾個穴位紮上一遍,有時候還加上手上的“合穀”穴。臉上皮淺,紮得很痛,“合穀”穴更是又麻又痛。記得每次都要拿劉胡蘭,向秀麗,邱少雲等眾英雄來鼓勵自己,背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的毛語錄,可還是淚汪汪地收場。幾個月以後,終因母女都不堪忍受而告終。
可是眼鏡實在是折磨了我太多年,被人罵“四眼狗”就不說了,每次出點汗,眼鏡就順著我的塌鼻梁滑下來。就連很有耐心的美國驗光師都抱怨:“你怎麽一點鼻梁都沒有?”國內最早有隱形眼鏡的時候,我就去試過了。記得剛戴上時特別興奮,可是,覺得眼睛裏一直硌著,還沒到家就被我扔在馬路上了。
多年前有一位同事說她做了激光矯正,效果很好。於是動了心,到處打聽一番,還是因為害怕而放棄了,用上了隱形眼鏡來代替。直到後來,兒子做了激光矯正,總說效果很好,還帶動他好朋友也做了,我才終於下了最後的決心。
先是就近的一家做了檢查,後來發現價錢比紐約貴很多,就和兒子用過的矯正中心聯係。手術前要做兩次檢查。第一次粗粗地查了一下,回答了所有的疑問,初步定下手術方案。第二次做了很仔細地檢查,包括視力,眼底,角膜厚度,以及流淚程度,定下最後手術時間,方案。因為近視加老花眼,我們決定做“MonoVision”。 就是把主眼矯正到基本最佳狀態,輔眼隻矯正到3/4 最佳。這樣就可以既不用近視眼鏡,也不用老花鏡。
一個周五早上,紐約下大雨,還是沒擋住我和眼鏡再見的決心。一大早就登上汽車到了紐約,冒雨到了矯正中心。
第一件事還是檢查。這次測量了視力,眼壓,角膜厚度,還把眼睛給畫了好多張三維地圖(3D Mapping)。
然後就進了等待室。在這裏又查了幾項後,就有護士問:是否對碘酒,去痛片過敏?答:“No。”於是他在眼睛外麵用碘酒搽了搽,又給了一顆去痛片咽下。護士把術後要點的抗生素,激素,眼藥水之類的又重複了一遍。
一個醫生走過來,把手術時要做的事,手術後的注意事項全部敘述一番,就開始等。等的時候有點緊張,可是發現前麵三個人出來都麵帶微笑,心裏盤算了一下:這個醫生執業十五年,每年做一萬人以上,現在也做了差不多十五萬人了。於是堅定地走進了手術室。
躺上一張可以移動的手術床,看著兩盞激光燈。助理醫師過來在眼睛裏點了麻藥,然後又驗明正身,我也借機考了他一下,確定他知道我要矯正的度數。
於是又問他:“都是儀器操作,參數都定好了,對嗎?”
他回答:“是的。”
我說:“那麽就算是醫生的手發抖也沒問題,對嗎?”
“你們在說我嗎?誰說我的手會發抖?啊?”一個高大帥氣的中年人樂嗬嗬地接過話語。
他走到手術床前,笑著說:“你注意一直盯著紅光就好了。”然後就用一個什麽圈把右眼撐開。
一個聲音說:“吸住了。(Suctionon)”接著就見紅色的激光開始在右眼上閃。
醫生對我說:“你可能會覺得有點壓力,別動,15, 14,……3, 2,1,很好。”(15秒,這個步驟移出1/3的角膜)
床移動到另一激光燈下,“很好,盯著紅光看。”
“滋滋,滋滋。(激光矯正)”幾聲過後,眼前的紅光很模糊,感覺一片東西蓋在眼睛上(估計是放回角膜),開始對焦,出現了一連串水圈圈,感覺很好玩。然後,紅光清晰地定住了。滴了幾滴藥水,又用一個很軟的海綿在眼球上搽了幾下,好了。前後不到3分鍾。
(照片來自網絡。)
左眼重複了上述動作。醫生笑容滿麵地指著牆上的大鍾:“能看見嗎?”
“能。”
又指指自己的手表,“能看見嗎?”
“能。”又在一機器前檢查了一下,好了。
“恭喜你!”
前來接我的兒子已經在門外等候了,我驚異地發現世界變得這麽清晰。因為第二天要做檢查,就和兒子一起回他的住所休息。因為太興奮,出門不想坐出租車,就和兒子邊走邊聊,二十幾分鍾後到了他家。不戴眼鏡就能看清楚百老匯大街的街牌,感覺真好。
吃了兒子煮的餃子,點了眼藥,就睡了。大概有三四個小時的樣子,眼睛覺得發幹和有壓力感。睡了一覺,感覺眼睛輕鬆了很多。再點眼藥又睡,起來後,眼睛裏的壓力感沒有了,但還是發幹。
術後檢查,一切正常。隻是眼睛有些幹,醫生囑咐,要多喝水,多滴假淚水(Tear drop )。然後自己搭車回家了。
手術一周後,感覺基本正常。剛開始的時候,早上眼睛一睜開,還期待是模糊世界,突然看見一切都很清晰,反而覺得有些不習慣,嗬嗬。
手術前,醫生說術後有一段時間晚上看燈會有“Glare(眩光)”。什麽是眩光?想了半天沒想通,於是每天晚上出去走路就盯著路燈看,隻看見每個燈周圍有一個黃圈圈,這算嗎?同樣沒見過眩光的先生搖搖頭說不知道。做完手術後,白天都沉浸在清晰世界的幸福裏,晚上沒出去。
星期一大早起來去上班,突然看到路燈都變了,都在原來的黃圈圈上麵加了很多長刺。噢,明白了,這就是“眩光”!上了大馬路,迎麵開來的車燈也都長了長刺,而且越遠的車燈,刺越多,兩個車燈的兩團光幾乎連成了一大片刺光。不過這些刺光除了不習慣以外,對開車並沒有影響。
一周後還是那樣。打電話去向兒子詢問,兒子說,大概三個月以後會消失。也有網友留言說“十年了,還是那樣。”
有一朋友從小就高度近視,兩個鏡片厚度和望遠鏡有一比,可是平時就不愛戴眼鏡。一次聚會時,問他為什麽不戴眼鏡?這樣不是看什麽都不清楚?他說:“比如說你看見地上髒了,就想著要去吸一吸塵,擦擦地,然後心裏就舒服了。我呢,根本沒看見,也不用動手,心裏就很舒服。為什麽要看得那麽清楚?又比如吃飯,你看見菜裏有一根頭發就惡心,不吃了,可是我沒看見依然吃得倍兒香。其實世界上的事兒吧,很多都是不需要仔細看的。”說完就夾了一大塊紅燒肉放進嘴了。
就因為他說了這話,我低下頭仔細看了看,果然看到有的肉皮上有毛。心裏佩服著這位不愛戴眼鏡的“哲學家”,不過那盤紅燒肉我還是沒有勇氣去碰了。
唉,世界上的很多事兒,有時候真的不能仔細看。不過這眩光三個月後就自行消失了。
(文章選自個人文集《散花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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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陽,82年畢業於武漢大學化學係,後獲美國化學碩士。現定居美國新澤西。多篇文章刊登於海內外報刊,雜誌。
參與並編輯出版《與西風共舞》,《生活還可以》,《教育還可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詩情畫意》等多部合集。
多篇文章選入武大海外校友會文集和《武大校友通訊》。
散文曾獲江南美食杯佳作獎。多篇散文,小說獲漢新文學獎。
出版個人文集《散花輕拾》,《歲月流沙》。《歲月流沙》,由劉道玉校長親自作序,並獲海外華文著述獎佳作獎。
北美中文作家協會會員。海外文軒作協首任秘書長,紐約女作家協會會員。
文中圖片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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