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林中散步,冷風吹得臉生疼,周圍寂靜得很,往日常見的貓、鬆鼠、飛鳥都沒有,老人也沒有。在冷風中我一直想尋找點什麽,給我增加一點熱氣。
果然那邊走來了一個清潔工人,他拖著一個垃圾桶,扛著一把掃帚,我急急的迎上去,打過招呼之後我開口問他:"過去總看到幾支貓,怎麽今天沒有了?″他說:"和人一樣,貓也喜歡串門,隔壁就是居民小區,貓也會到小區裏去玩玩″,接著他又說:"也像人一樣,貓也有地域感,新貓進入別人的區域就會打架。狗也是這樣,狗棚裏原有三支狗,後來我帶來一支流浪狗,三個打一個,打得不行,我隻好把它放走了。鴨也一樣,這裏有5支鴨,我從家裏帶來一支,這5支鴨就合起來打那支鴨,那支鴨最後竟然死了,所以現在池塘裏也還是那5支鴨。"
他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完,於是我轉過話題,我問他有多大年紀了,他說快半百了,我又問他有幾個兒女,他說隻有一個兒子在當兵,已經5年了。我一聽很為他驕傲,但是他好像老話題還沒有說完,又接著說:"老人也一樣,每個樓層也有他們各自的頭頭和核心,新來的人不小心也會有糾紛,雖然不像貓狗那樣打得一塌糊塗,但也會讓新來的人夠受。"
我聽他這樣一說覺得他到底是不惑之人了,而且他的兒子還是一個五年軍齡的老兵,所以他說起話來入木三分。臨別我有一種聽君一言勝讀十年之感。
過了很久之後我覺得人與動物還是有區別的,老人與年輕人也不同,動物靠本能,人還有理智,老年人又不同於年輕人,他們年輕時都有豐富的階級鬥爭經驗,所以能夠在老年人的這些非階級鬥爭的過往中,看到已經久別了的階級鬥爭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