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計劃趁著今天工作的閑暇,要把木心的《文學回憶錄》看完呢,而現在我卻在一個勁兒地發呆,我怎麽了?
就在快兩個小時以前,我給母親掛了個電話,報告了下明天的休假事宜,剛一接通,還未聽到母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猛烈的咳嗽聲便從電話那端驟然襲來,我忙問她怎麽了,她看似自然地回複我:接電話有些著急了。
母親是個老實人,不善說謊,這種謊言騙小孩兒也未必過關吧。於是,在我的“嚴刑逼供”下,母親終坦言:早上洗了個澡,外出可能受了涼。我心底稍微踏實了,叮囑她多喝水,吃點藥,安慰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而這個小插曲卻讓我的內心定不下來了,甚至有些莫名地焦躁,我不由地反思,此中動機全是源於對母親的愛麽?這份愛又究竟有多麽純粹?可腦海裏卻滿滿畫著問號。
誠然,對母親的愛本就是天經地義,但母親僅僅的一個小感冒便讓我反應這麽大,讓我驀然意識到,父母在我的內心中的份量之重,他們哪怕出一丁點狀況,便會引起我的軒然大波,因為他們幾乎占據了我生命的全部。
換言之,我對他們的愛更多的在表達一種依戀與依賴,曾看到一篇雜誌上勸導父母說:“不要把孩子當做自己的全部,因為當終有一天孩子離開了,我們會感到一無所有。富養孩子,不如富養自己。”我幡然悟道,當有一天父母離開了,我同樣會一無所有,因此,我的愛更是在隱秘地表達,對失去他們的害怕與恐懼。為了在將來,更好的回報他們,我現在同樣要“富養”自己!
可等等,好像又不對,諸如我要努力,我要奮鬥的文字似乎寫了很多的,而現在我似乎並沒有優秀到哪裏去,為何?因為之前,我其實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退路,這條退路本身源於父母以及他們給予的一切,我可借此當做自己堅持不動時的安慰,甚至成為失敗時的遮羞布,並未感受到可能會失去這條退路的緊迫感,因此根本不會全力以赴。
而這其實也是努力奮鬥的意義之所在,我隻是知道要奮鬥而已,隻是很享受這種“我要成長,我要努力”的縹緲的感覺,所以當需要付出持續的實際行動時,缺乏內心準備的我,自然隨時會退回到自以為的舒適區。如此“進退自如”的我當意識到舒適區不再永久舒適時,自然會慌亂、恐懼。
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拜父母所賜,他們的愛還可為我提供多久,這個隻有老天說了算,而我隻知道自己對他們的依賴終究會失去。
終要失去的東西,不如主動失去,否則,未來的我一定會恨透現在的自己,有失才有得,主動的失去會意味著更大的得到,我要有意識地擺脫依賴父母的心態,創造一個強大的自己,衷心祝願5年甚至10年以後的自己,除了依然享受父母的關愛之外,也可以回報父母更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