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底英國大師用天眼“看”到我會去醫院看一個朋友。我當時心想,這絕對不可能。一來我沒有什麽需要住院的朋友;二來一般人住院有家人探望,也不需要我去探望,甚至都不會告知我。
不知是巧合還是應驗了。近日果然有一加拿大朋友因精神疾病被收入溫哥華總醫院精神病中心。前幾日他突然失聯,我們都在打聽他的下落,有人開玩笑說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了。找了他朋友一問,原來是遺傳性精神病發作,當即住院了。通了電話,他還特想讓我去看他,醫院醫護人員也很支持,所以今天特意去了溫哥華總醫院。
他沒給我具體地址,我也不需要具體地址,因為我到醫院找個醫護人員模樣的人一問就問到了。
到了樓下給醫護人員打電話,每次打都特別友好、客氣、耐心,態度在美國之上。電話裏護士告訴我進大門,進電梯,按六層,即是。美國我接觸的醫護人員多了,態度當然不算惡劣,但是一個個說話的語氣都好像很勞累、疲乏,要趕緊打發了你的感覺。
進了電梯,原來這一座樓都是治療精神病的。
整座樓裏,一塵不染。衛生間馬桶、洗手池雪白鋥亮,毫無異味,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中國人家裏的馬桶、洗手池要幹淨。所到之處,每個房間,每個角樓都溫馨、舒適、考究。
到了六層,就不能拍照了,因為這裏有很多老中青精神病人,隱私要尊重和保護。前台護士先收走我的背包和手機,以防止訪客照相、錄像。但是她們對寶寶很友好,貌似還挺歡迎寶寶來訪。
這一層住著病人,其環境之優令我驚歎不已。因為太幹淨,所有病人就穿著襪子到處走來走去的。美國我去過三家醫院了,總體感覺是技術上可能比加拿大前衛、先進,總體也算潔淨,但是沒有這麽高大上!據說這裏的費用一天就要達到3000-5000加元,全部是政府埋單。美國的醫院,和中國的比較接近,都是你不肯去的地方;而溫哥華總醫院之舒適,你甚至會巴不得也得場病去住一下。
美國,即便你有醫療保險,住十天半個月這樣的醫院,也要讓你負債累累。
他們叫來了那個朋友。他一人一間,已經住了七天,來時慌裏慌張,手機落在家裏,不能打電話、上網,所以環境再好也度日如年,因此胡子拉碴、一臉憔悴。他咋一看見我跟見到了救命稻草,趕緊拉我找個地方坐下。別的病人看見他有訪客,貌似還很羨慕。有的還跟寶寶打招呼。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精神病人,剛說兩句話就著實讓我嚇了一跳:果不其然,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能認出我和寶寶,但是胡言亂語、反複無常,有明顯妄想症和迫害症,居然說要起訴醫院,說是醫院強迫他在這裏用他做醫學實驗。好家夥,溫哥華總醫院在他眼中居然成了731?
原來文質彬彬、慢條斯理的人,竟然滿口髒話,從未聽他冒出過“fuck”,現在一口一個“fuck”。
說著說著,餐廳裏擺飯了。問這個朋友一日三餐如何,他連連叫好,還要我一起來蹭飯。我看見各種時令水果都削好了、切好了,隨便吃。他說可以有一個訪客免費吃一頓。聽他說得那麽好,我還真想嚐嚐,但我還是謝絕了,因為我基本不吃晚飯。
他說他的主治女專家是個中國、埃及混血兒。不過後來他的朋友跟我糾正說是中國德國混血兒。
他們開飯之時,我就告辭了。
回家路上,我心想,乖乖,我們真要大唱《社會主義好!》。加拿大這個國家如何支撐起這麽龐大的全民免費醫療體係?然而,隨著人口老齡化、出生率下降、勞動力和納稅人減少,國庫越來越空虛,因此冒天下之大不韙放進來幾百萬印度人,一來掙他們的學費和安家費,二來利用他們補充勞動力,結果卻是兩頭不討好、裏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