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陰雨連綿、華燈初上。貌似平靜的大街小巷,掩飾不住種種社會危機下人們內心中的焦慮和躁動。
聽到好幾個中國朋友道,加拿大在迅速第三世界化,這幾年被特魯多搞得要亡國了,因此開始盤算二度移民。既然加拿大待不下去了,回國還是不肯回,所以瞄準其他發達國家。有的看中了西班牙、葡萄牙。更多的瞄準了日本,動輒說中國的富裕精英階層都在紛紛潤日,包括馬雲等富豪在內。
我說,你能跟馬雲相提並論嗎?人家已經賺夠了幾生幾世的錢,而我們絕大多數人還需要為餘生做財務規劃,所以另當別論。你要保持理性頭腦:潤出國的中國人無非兩種,一種雖然享受國外的好處,但是他在海外花銷的一大筆錢畢竟還是從國內帶出來的,買房也好、做生意也罷;另一種則還是要指望在國外賺錢,彌補國內的虧空,甚至周濟國內家人。兩種情況不一樣,所以你接觸到的國外社會也就不一樣。如果你不是日本人,也不是第一種中國人,就先別過早放話。
日本——一個靠表麵現象能即刻贏得你好感的國度,一個同時又充滿矛盾的國度,一個十幾年停滯不前甚至在內卷、萎縮、衰退的國度。
說是中國人因為家仇國恨對日本無甚好感,其實不然。微信等社交媒體上崇日拜日的占據了九成。君不見,日本人一個90度大鞠躬就讓他感激涕零,奉為儒家聖賢。無數短視頻竟然用著同一個背景音樂,宣傳的同樣的內容,對日本充滿了無盡的好感,甚至是崇拜。
台灣民眾更是有不少人對日本憧憬、向往、膜拜,還有甚者以曾經被日本殖民而為榮。
然而,馬英九不久前演講說道,應該讓台灣年輕人知道日本731部隊在東北用活人做細菌實驗的曆史。日本在掩蓋曆史,而台灣在忘卻曆史。
對於日本,我們還是有一說一,有十說十。
美國有本書叫《菊與刀》,是二戰時期幫助美國政府了解日本民族性的一部重要人類學著作。書中描述和我多年對日本和日本人的觀察、了解大體一致。
說起日本社會表麵的優點,我們該承認還是要承認。第一優點就是幹淨。初來乍到,令人驚訝的是大街上所有車輛均嶄新鋥亮(上圖),不僅僅是私家車、出租車,即便大卡車、垃圾車、消防車也一樣。
初來加拿大溫哥華時候也覺得溫哥華車輛都幹淨。後來知道,原因有二。第一,人均生活質量較高,所以擦車洗車頻率比中國高多了(至少是二十年前);第二,溫哥華多雨,一下就是半年,所以再灰頭土臉的車,雨中跑上十天半個月也被大自然刷洗幹淨了。
但是即便如此,溫哥華的車也沒有日本這麽幹淨得可怕。
更可怕的是,日本人清潔戶外設施設備,甚至比某些國人清潔自家還要細致(上圖)!溫哥華去過許多中國人家,不是誇張,很多人家馬桶一年半載都沒徹底裏裏外外擦拭一次,屎垢、尿漬、體液、毛發四處可見。而這日本人,還真有在戶外烈日當空跪在地上用小刷子、鋼絲刷一點一滴摳地磚縫的。
日本人這個習慣和我不謀而合,但是很多中國朋友說我“潔癖”——他們明明自己刷鍋不刷鍋底鍋把,炒完菜不擦灶頭、抽風機,擦玻璃不擦窗框不擦百葉窗,為懶省事什麽電器家具都蓋一塊布,倒說我“潔癖”。隻要冠以“癖”字,那就是強迫症了,屬於精神疾病範疇了。
我否認道:沒有啊,在加拿大我感覺我也就是中等水平,至少有一半人比我還講究,另一半人可能沒我講究,所以我堅決否認一些中國朋友給我扣的“潔癖”帽子。這些人還都是女的,她隻有把你說成“潔癖”,才給自己的邋遢找來合理化的理由。
我還觀察到,日本人有的幹淨習慣和我一樣,而和歐美人完全不一樣。比如說他們和我一樣,都從不把背包放地上,而寧可抱在腿上,即便地麵很幹淨(上圖)。就此我問過一個中國通的日本女士,她即便來我家,包也不放在地毯上,不是抱著就放在沙發上。她道:“地上再幹淨也沒我身上幹淨啊,我當然不能放在地上啦。”
相反,歐美人幾乎所有人到了哪裏都會把背包往地上一撂——不管是地鐵裏、教室裏、公園裏,還是冬天雪水橫流、泥濘不堪的公交車地麵。我在蒙特利爾還見過老外上廁所小便時竟然把背包就放在尿鬥前滿是尿液的地麵上!
還比如,在日本的機場安檢時我看見給脫鞋過安檢的乘客提供的臨時拖鞋。在美國過安檢,男女老幼都堂而皇之光著腳穿著襪子走來走去。說實話,每次脫鞋安檢後,我就有點兒嫌我的鞋裏麵被弄髒了,回家就要洗鞋,因為你穿著襪子在公眾場合走來走去,不知道把多少汙垢踩進去自己的鞋裏。歐美人這點兒卻毫不顧忌,飛機上曾見到北歐一家三代全部光著腳隻穿著襪子在飛機上走來走去,甚至還隻穿著襪子上廁所!
第二個優點是守秩序,這點兒確實值得中國人學習。
看到短短斑馬線,要是在中國或者紐約,絕大多數人會左看右看如果沒車輛三四大步就邁過去了,但是日本人就跟機器人一般,隻認紅綠燈,其他一概不管。而且這個習慣讓外國人也入鄉隨俗。
我看到一個穆斯林女子(上圖),夜深人靜之時也規規矩矩等候綠燈。我本來想幾步路就跨過去了,但是看見她在那兒呆若木雞等候綠燈,也就沒好意思。
《菊與刀》說日本人守規矩不是源於自律,而是他律,意思是要隨他人、隨多數,別人都怎麽樣,我就應該怎麽樣,不要與眾不同,不要被人恥笑,不要給他人帶來麻煩,不要給集體帶來汙名。
東京澀穀的一個滾梯上,我看見所有人都自覺主動靠左站立,把右邊讓給匆匆趕路之人,而右邊偏偏有一人站在那裏(上圖)——不用多說了,肯定是中國人。這情有可原。
第一,中國社會對於上滾梯靠一邊站立,而將另一邊讓給趕路人的這個觀念不是特別深入人心;加拿大這方麵比中國好,但是肯定不如日本。
第二,中國人有不少人沒有他律的概念。比如說,不會像日本人一樣時時刻刻都在琢磨自己有沒有跟大家不一樣?有沒有給別人造成麻煩?右邊擋人家路的這個年輕中國遊客但凡心細一點兒,馬上就會意識到了。
說到日本人的心細,有的地方是令人拍手稱妙,但是也有不少地方會被人認為是多此一舉,我則覺得有不少是日本人內卷的結果。
在東京國立博物館的電梯裏,我看見放了一個圓凳子(上圖),意思是讓走累了、站累了的老弱病殘者可以坐坐歇歇。
歐美發達國家人性化的細心設計也不少,比如荷蘭、瑞士、德國,我都領教過,但是他們恐怕覺得電梯裏放凳子沒這個必要。
東京的經濟酒店裏,椅子的每條腿都裝了一個萬向輪,這樣你可以輕而易舉推拉移動這把厚重的椅子。
有必要嗎?這要取決於看待問題的人的角度。
第一,日本室內空間都狹小,酒店房間常需要挪動椅子方便騰出空間,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四個萬向輪提供了一些便利,尤其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人士。
第二,話也說回來了,你就是拉拉拽拽椅子,也不費什麽事,況且地麵上鋪著厚重的地毯,不會有噪音。
第三,相對於客人拉拽椅子的麻煩,每把椅子安裝四個萬向輪的麻煩和開支更大,所以歐美國家的酒店權衡利弊後肯定不會這麽做的。
日本酒店裏電視遙控器也用透明塑料包上。走遍歐美,還從來沒見過,他們會覺得這是多此一舉。
日本這個民族很奇怪,和韓國同屬儒家文化圈,同受中華文明的開蒙,但是不像韓國人那般自尊又夾雜著自卑。日本認可自己的主體文化來源是中國,對漢字、書法、漢唐文化充滿敬畏。在東京國立博物館,我看到日本人竟然不恥於自稱“倭”。“倭”是矮小的意思,中國古代稱日本為“倭國”,稱日本人為“倭奴”,有鄙視之意。
《後漢書•東夷列傳》記載,“建武中元二年(公元57年)倭奴國奉貢朝賀,使人自稱大夫,光武賜以印綬。”《史記》中記載,“......又倭國,武皇後改曰日本國。” 即便“倭”字最初沒有貶義,但是“倭奴”肯定不是溢美之詞,而且當代日本人未必不知道“倭”的含義。這要是換了韓國人,肯定就摒棄或篡改了。這還得了?人家連古建築匾額上的漢字都要換成韓語字母,還會沿用你鄙夷的詞匯?
“知小禮無大義”出自司馬光《資治通鑒》,現多用於對日本民族性的描述。《菊與刀》中有一章節探討日本人的無情無義。史料記載,古代日本有一習俗,人們不贍養老人,父母垂垂老矣已經不能勞作時,便把他們帶到深山老林中讓他們自生自滅,還美其名曰孝敬山神。日本還專門拍過電影反映這一社會傳統(上圖)。這一陋習後被禁止。不過,如今日本社會的親情也好不到哪兒去,子女成家立業,與年邁父母不相往來的比比皆是。
至今,在中國人的微信短視頻中,日本社會看上去人們尊老愛幼、禮貌客氣,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日本老年人養老金的微薄可憐,不知道日本耄耋老人工作的比例發達國家中最高,不知道日本老年人自殺率在發達國家中最高。
根據2024年七月《日經》報道,日本男性每個月養老金平均數額為6716元人民幣,女性為4192元人民幣,在G7中墊底,甚至比中國北上廣深還低。有自媒體在日本東京街訪,一90多歲日本老嫗稱自己每個月養老金僅合人民幣3000多元。還說因為沒有房貸了,所以這點錢勉強可以生活。
日本老年人七老八十還在打工,在某些中國人眼中被誇成了自立自強、敬業愛崗、寶刀不老。殊不知那是因為老年人養老金微薄,七老八十倘不工作則無法生存。這也就是為什麽現在你遊遍世界,看到的亞洲遊客不是中國人就是韓國人,很少再有日本老年團了。
而說到日本老年人高自殺率,一個靠社會無望,靠子女無望,友情缺失、親情淡薄,又不肯給人添麻煩的國家,耄耋之年是極其淒慘孤獨的。2020年日本《東方新報》報道,日本中老年人自殺主要原因分別是健康、經濟、生活。中國人誇的日本醫療保健世界第一,長壽第一,他不說老年人自殺率也名列前茅。
更可怕的是日本社會對自殺的寬容。富士山下專門有一個自殺之地(上圖),還有人提供《自殺手冊》,每年有500人來這裏自殺,為的是不給社會添麻煩。青年人考學失利,怕丟人現眼,來這裏自殺。中年人失業了,怕太太和同事恥笑,來這裏自殺。老年人老邁多病,怕給子女添麻煩,也常來這裏上吊。自殺,無論是西方的基督教還是東方佛教,都是堅決譴責和禁止的。日本由於武士道精神和剖腹自殺、捍衛尊嚴的傳統,認為自殺是維護名譽的唯一行為。在這個恥文化社會裏,名譽比生命重要得多。中國人會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男子漢可以忍受胯下之辱,大丈夫能屈能伸,等等。日本人則不行,要讓他認慫,除非自殺。
日本年輕人給老人鞠個躬、說幾句敬語,就把那些中國人看懵了;看見日本老年人還在顫顫巍巍開出租車、佝僂著腰在飯館烹飪,於是感歎人家的長壽健康;於是不遺餘力在自媒體上為人家歌功頌德,處處為中國不如日本而牢騷滿腹。日本這好那好,簡直成了人間天堂。
溫哥華有一對日本夫妻,都已經60多歲。問他們為什麽喜歡溫哥華,他們道,不喜歡日本那壓抑個性的虛偽社會。在日本,你要為他人活著,不敢越雷池半步。在溫哥華,你為自己而活,揮灑自己的個性。
走馬觀花的中國人,趨之若鶩的潤日者,你看他是否會選擇在日本終老?
更耐人尋味的是,這一“無大義”的民族,學習中國儒家文化的時候,拋棄了義,卻接受了忠。
時至今日,日本人把忠犬八公當作神一般供奉著(上圖)。
忠犬八公(1923-1935),世人皆知。這隻日本秋田犬以其對主人上野英三郎教授(1872-1925)的忠誠而聞名。八公於1924年被上野英三郎帶到東京澀穀領養,每天都會前往澀穀車站迎接主人回家。上野於1925年因腦溢血去世,八公繼續每天前往車站等待主人回家,十年如一日,直到它於1935年逝世。
人們在澀穀站前矗立了一尊八公塑像,它成為了忠誠的象征。
忠犬八公的粉絲通常去三個地點打卡——第一是澀穀車站的八公塑像;第二是東京大學農業部上野英三郎教授和八公的塑像;第三是東京科學博物館內的八公標本(上圖)。
作為一個八公故事的追隨者,上述三個打卡點我都去了。
那一天是周末,科學博物館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先後問了兩三個工作人員八公在哪裏。好家夥,這幾個女的一聽說我大老遠來找八公,立即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熱情洋溢地給我指路、帶路,所以我一進博物館不費吹灰之力就徑直找到了八公展櫃。
不過,不少國人又一次被八公現象給迷惑住了,以為日本和歐美發達國家一樣愛狗如命。就當年八公的經曆,我做了很過功課,才更體會到日本人的矛盾性——
首先,日本一方麵以融入西方工業化社會為榮,很多方麵要脫亞入歐,與西方文明同步;另一方麵,它畢竟還是個亞洲國家,根深蒂固地把動物視為牲畜;人權現狀都被西方批評,更毋庸說動物權了。美國2009年拍了一部震驚世界的紀錄片《血色海灣》(The Cove),記述了日本捕殺海豚的經過,揭露了日本殘忍的捕鯨業。日本政府不僅隱瞞事實,還恐嚇、威脅攝製組。不過,《血色海灣》最終獲得了2010年第8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片。
其次,關於八公的各種故事和電影恐怕都沒有展示給你日本的另一麵——當年八公活著的時候,人人都很嫌棄。主人上野英三郎去世後,無人肯領養八公。饑腸轆轆的八公到很多小店討吃,都被店主轟出去,怕影響生意。八公後來被上野的友人領養,卻因此和鄰居產生了糾紛,不依不饒,堅持讓把狗攆走。上野去世後,每次八公路過澀穀車站會上前張望,但總被人打罵,甚至還差點被警察捕殺。八公11歲時候被發現死在澀穀站附近的街邊,身邊無一人照料,可以說就是一隻棄狗。種種經曆,和中國社會何其相似!因為八公的故事,西方人對日本產生了好感,然而他們意識不到骨子裏日本還是典型的亞洲國家。
沒錯,日本是G7中唯一的亞洲國家,是聯合國認可的傳統的18個發達國家中唯一的亞洲國家,但是它畢竟還是一個亞洲國家,很多觀念和現象不是潤出國門的人所向往的。舉例說,偌大的上野地鐵站,無數自動售票機,明明有刷卡的機器,但是無一機器接受信用卡,全部要現金。
地鐵裏找到一個自動取款機取現,卻隻認日本本地卡,國際銀行卡一律不接受。左問右問,沒有一個日本人能幫忙。日本人普遍有一特點,你想打聽個事兒,攔住一人“斯咪馬散”(對不起,勞駕)一下,她或他立即渾身一激靈,仿佛受到了驚擾。有的用蹩腳英語答問,還沒說明白就被朋友匆匆拉走了。好歹隻有一個英國人不厭其煩幫我,給我指路到就近的7/11或Family Mart自動取款機取現金。
我可以告訴你,在紐約,雖然那裏的地鐵臭名昭著,但是真是到你買不了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總有人會幫你買票!還有人幫你開門逃票!
除了大量現金交易,日本人的工作觀念也和西方發達國家格格不入。一些中國人心目中“人性化”的日本卻是最不人性的“過勞死”基地。
每天晚上,我去的飯館總見到一批上班男士背著包帶著一份報紙進來一個人稀裏嘩啦吃上一碗湯麵。他們不回家吃飯嗎?他們的太太不是在家相夫教子、端茶送飯嗎?歐美人更看中享受生活,而日本卻有著壓榨式的加班文化。法國人每月工作30小時還嫌多,而日本人每月加班竟然可以達到100小時。厚生省修改法律,規定每個月加班上限為平均60小時。日本社會普遍不僅鼓勵加班,以不肯加班為恥,日本政府甚至還提出缺德的“零加班費”法案。
下班回家路上,擠著地鐵,一張張疲倦而肅穆的麵孔,衣著整潔得體,個個斂聲屏氣,不見紐約地鐵的東倒西歪和牛鬼蛇神(上圖)。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搭理誰,各自刷著各自的手機。每個人的包都放在腿上,無論多大、多重、多厚。
沒見到多少日本人讀書。在某些中國自媒體人口中高素質、“優雅知性”的日本人,最愛讀的書竟然是漫畫(上圖)。原以為漫畫屬於少兒,誰知這竟然是包括中老年在內的成人世界的消費品。
去年中國政府放下自尊,單方麵給歐亞許多富國免簽政策,成倍吸引各國遊客,向世人宣傳中國的美好,西方媒體常年的種種偏見報道不攻自破,此舉廣受各界好評。
其實中國早就該考慮這一舉措了。看看日本,論錦繡河山,無法和中國相提並論;論曆史古跡,更是相形見絀。東京最有名的“古跡”淺草寺——聲名在外,號稱建於中國唐朝時期,把我忽悠來了,結果發現其實就是一個偽文物。
這“名勝古跡”,一磚一瓦、一棟一梁,都像是上個月剛剛完工。日本對歐美遊客的旅遊觀光業很大程度上受益於互相免簽政策,而現如今中國對外單方麵免簽,隻要堅持下去,以後亞洲的旅遊觀光就沒日本什麽事兒了。
東京國立博物館,竟然靠著中國文物支撐著半壁江山。名為“東洋館”展廳,大部分都是中國文物,包括商周的青銅器、甲骨文物、漢代的陶器和石刻、魏晉南北朝的佛像、唐三彩、宋元明清瓷器,還有大量中國書畫作品,如南宋畫家梁楷的《李白行吟圖》堪稱絕品(八國聯軍侵華後被日本掠走)。
館內竟然還藏有王羲之真跡《十七帖》。如此頂尖稀世珍品流落日本,實在是國恥。
所謂的“鎮館之寶”,竟然是出土四川的漢朝“搖錢樹”!搖錢樹最早出現於東漢早期,集中在成都平原地區;東漢中期和晚期迅速流行至四川、重慶以及周邊地區。搖錢樹在結構上分陶製或者石雕的基座和插於樹座的青銅樹。樹分樹幹和枝葉。枝片裝飾圖案主要有鳳、西王母、龍、羽人、猴、射弋等等。
再看看日本本土考古出土文物,一堆瓦瓦罐罐,要麽就是武士盔甲刀劍,其他就實在拿不出手了。
《菊與刀》還探討日本人獨特的道德觀,既和儒家文化的仁義格格不入,也和基督教文明的平等博愛相左相悖。他們沒有自律,隻有他律,所以離開了那個社會他的那些“高素質”可能就蕩然無存。他們沒有善惡觀,隻有榮辱感,這源於曆史悠久的武士道精神,所以可以放任士兵奸殺中國婦女,可以放任核汙染廢水排海。他們不像德國的罪感文化,有的隻是恥感文化,所以德國可以為迫害、屠殺猶太人下跪謝罪,而日本人則至今死不悔改——因為給他們放了兩顆原子彈的是美國,不是中國。他們既保守又放縱,所以常見到影視文學作品讚美婚外出軌,動漫遊戲則露骨渲染戀童癖。日本大街小巷都可看到充滿濃鬱色情意味的動漫產品(上圖),可以看出這個社會的變態心理。
總之,抑製日本這個國家,最好的辦法就是中國的強大!用日本現任首相石破茂的話來說,這是一個搬不走的鄰居。鄰弱就要被欺,鄰強就令他懼怕。
後記:
1. 追日的國人要知道,日本人通常來說對中國沒有什麽好感,這主要受長期負麵報道中國的日本媒體影響。而且他們對了解中國也無甚興趣。一提到中國,他們不會聯想到高鐵、無人機、電動車等等,而會想到火鍋、小籠包、廉價商品、非民主政治等等。
2. 日本人大多數對其他國家沒什麽認知和興趣。如果對某個國家有興趣,那恐怕就是“阿麥利卡”(美國)了。一個日本人要是跟人說他在中國留過學,沒有人會豔羨,反而別人心裏會想,“怎麽去那兒留學啊?” 但是一提到去“阿麥利卡”(美國)留過學,會立即引起他人驚羨——“騷戴斯奶!”
3. 日本當代文化相當崇拜歐美,對華語圈文化毫無興趣。首先,日本電視和電台播放流行音樂,如果不是日本的,那肯定是英文世界的,從來不會聽到華語作品。其次,日本影視文學戲劇等流行文化常會引用、借鑒、改編自歐美文化,比如寶塚歌劇團的代表作《凡爾賽玫瑰》、《羅密歐與朱麗葉》、《西區故事》、《了不起的蓋茨比》、《亂世佳人》等等,你絕對看不到中國文化的影子。
可換一個角度看,日本人移民的比例很低吧。
總之,在日本住了多年(不敢說深入了日本社會)的我,感覺到的還是上進,安全,和和樂的社會。
隻是隻通過短暫的旅遊和讀一本書,就論斷一個大大的族群,未免太突兀。
本人在日本和加拿大都工作和生活過,在兩地都有工作中的朋友和家庭的朋友。主要感受到的還是熱情友善。筆者看到感到的負麵特質,不是沒有,但不多。大概率可能是文化不同的誤解吧。
任何社會的行為都是世界觀的影響,而世界觀被文化影響,日本文化的core是等級,大概是世界上唯一的。
這種文化內核可以解釋人們看到的日本社會普遍的行為模式,因為core決定了行為準則。
對日本個人來講是悲劇,其他社會和文化也不可能學。
有趣的是中日盡管很多事情看似類似,但文化的core非常不同,行為準則更不同。日本這種文化仍舊保留了中國在周朝以後就廢除了的封建因素。
除了菊花與刀,美國學術界對日本還有一個評價,就是在社會趨同度上排世界第二(第一是穆斯林宗教國家)。
這都是不難從文化的內核解釋的。
恪守等級的職責,是等級文化的特點,什麽掃廁所都能做到極致的例子,都可以很容易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