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帶著寶寶去了一趟波蘭名城克拉科夫。波蘭是一個有著悠久曆史和燦爛文化的國家,民風淳樸、熱情好客。曆史上,波蘭以寬廣的胸懷接納了歐洲數百萬猶太人,是歐洲國家中容留猶太人最多的國家;如今,波蘭又無私地收留了一百多萬烏克蘭難民。這個國家有著屈辱的曆史,屢遭列強侵略,幾度麵臨滅頂之災,如今走上了康莊大道,成為社會主義國家中成功轉型的典範。
我之所以想去波蘭克拉科夫,主要是想看看那座臭名昭著的奧斯維辛集中營,但是一直未能成行。要不是有個研討會,幾乎不可能專門去波蘭旅遊。這是一個對於中國遊客來說存在感很低的國家,甚至還有朋友連波蘭和荷蘭都搞混了。
我周圍有很多中國人搞不清波蘭是東歐國家還是中歐國家。從地理上來說,波蘭是中歐國家,而且波蘭人自己更願意提及中歐,而比較忌諱被劃入東歐。狹義地理上的東歐國家隻有三個: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
從政治意義上來說,冷戰時期歐洲社會主義陣營中的國家都是東歐國家,波蘭當然是其中一員。
還有人不清楚:波蘭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按照人均GDP來看,波蘭超過兩萬美元,已經成為新晉發達國家。在進行了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的“休克療法”之後,波蘭經曆了經濟騰飛,是前蘇聯陣營中轉型不錯的國家,並於1999年加入北約,2004年加入歐盟,2007年加入申根區。在歐洲,波蘭明顯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國家,且憑一己之力建立了完善的社會保障製度,占GDP的10%,建立了即便西歐國家都沒有實現的全民免費教育和醫療保健係統。
從2024年起,波蘭每個家庭每個18歲以下的孩子每個月會收到約合人民幣1340元的福利,在加拿大俗稱“牛奶金”,即便在英國都沒有這樣慷慨。
所以,到了波蘭不要隻盯著人家機場、車站不如中國一線二線城市等等,那是人家政府有錢都用於發展民生了。在同等人均GDP的國家中,波蘭政府用於發展社會保障的GDP占比是最高的。
現在說說我對波蘭的印象吧。
按說,通過對一個國家走馬觀花的觀察來判斷其發展水平,是很主觀的。但是,我每每走馬觀花的主觀判斷隨後都被人均GDP的數據給驗證了。2018年歐洲自駕遊,就感覺荷蘭比比利時“好”,比利時比德國“好”,德國比法國“好”,果不其然,人均GDP數據與我的觀察完全吻合。至於這個“好”,具體指什麽,很難用語言表達。它可以包括基建、環境、民居、社區、服務等方方麵麵,還包括你接觸到的人的從裏到外的氣質與麵貌。
我通過旅館訂了機場接機服務。剛下飛機出來,便看見宛如中國某縣城機場的大廳裏有人舉著打印著我姓名的牌子在等我。專人、專車服務,一直送到旅館,才收我30美元,還不要小費。
從克拉科夫機場到中世紀古城旅館這一路,我感覺肯定是沒有荷蘭、瑞士的富庶,甚至也比捷克略為遜色——果不其然,隨後查閱2024年人均GDP,波蘭的確在捷克之後。但是絕對要比俄羅斯、烏克蘭強多了。一座座尖頂的歐式小房子,沒有一個重樣的,全都錯落有致掩映在鬱鬱蔥蔥的植被中;每個陽台、窗欞、門牌、標識,都滲透著審美情趣;每個小教堂、小咖啡館、便利店、美容院都讓人感覺仿佛置身童話王國。說句白左人士會以“政治不正確”名義來抬杠的實話:這方麵亞洲國家還處於蒙昧狀態——你看看日本、韓國、泰國、越南、馬來西亞、菲律賓乃至香港、台灣,那高樓大廈後麵的雜亂街巷和大都會外的醜陋的鄉村,何曾有這般童話世界的感覺?
我來到的克拉科夫是波蘭第二大城市,於七世紀建城,自1038年起成為波蘭首都,一直到1596年遷都華沙。今日克拉科夫人口為80多萬人,城裏擁有哥特式、文藝複興、巴洛克等多種風格的建築,瓦維爾主教座堂、瓦維爾城堡、聖母聖殿、聖伯多祿聖保祿聖殿、中央集市廣場等是克拉科夫建築藝術的傑出代表。
我來開研討會的地方就在克拉科夫的亞捷隆大學,這是歐洲最古老的大學之一,哥白尼就出自該校。
克拉科夫整座老城區於1978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因此我特意選擇了老城區的一家小旅館,由中世紀古建築改造而成,因此沒有電梯,但是古色古香,還有幽靜的中庭院落。費用大概是每晚70多美元,包括豐盛可口的自助早餐。
旅館中一麵牆都透著幾百年的滄桑,我就要這感覺。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納粹德國入侵波蘭,克拉科夫成為納粹德國波蘭傀儡政府的統治中心,但這座城市沒有遭到戰爭破壞,完好地保留了下來,所以是歐洲不可多得的中世紀古城博物館。
沒想到波蘭的自助早餐非常合我口味,每一樣都是我愛吃的,包括西式炒雞蛋(介於中式炒雞蛋和蒸雞蛋之間的狀態,但是這個波蘭美女廚師做得最好,還撒了些蔥花)、巧克力可頌、燕麥片、什錦沙拉、培根、香腸、切開並撒了調料的煮雞蛋等等,以至於每天早晨我六點鍾醒來就開始盼著八點開飯了。我從三樓就可以聞到樓下餐廳裏飄上來的培根的香味。雖然酒店旅館的早餐種類大同小異,這家卻是我吃過最可口的,以至於我天天早餐吃撐。出門旅行十天,體重漲了五磅。
看到報道,目前波蘭的物價是經過了10%多的通貨膨脹以後的水平,但是即便如此,整體消費水平在美國、加拿大之下,還是比較公道的。舉例說,兩個球的冰激淩,溫哥華大概需要七、八加元,甚至會達到10加元,還索要小費,裏外裏約合人民幣四、五十了;但是在克拉科夫兩個球隻要四美元,不要小費,約合人民幣30元。
在老城古堡附近的咖啡館吃一塊兒蛋糕,喝一杯冰咖啡加奶油,一共六美元,不要小費。當然,也有別的店這些東西需要消費十一、二美元的。從旅館打Uber到辛德勒工廠博物館,路途不算近,車費隻要八美元。在美國、加拿大,大概就沒有十美元以下的車程。
我的旅館距離中心廣場隻有幾步之遙,因此每天早飯後都和寶寶在廣場上走上一圈。
古城中華麗、恢弘的教堂星羅棋布,因為都不要門票,每家都可以隨意進去坐坐、感受一番。每天早上八、九點沒有遊客的打擾,但是已經有個別信徒在教堂裏禱告、懺悔、靜思、冥想了。
因為我不吃晚飯,也就沒有參與戶外夜生活的動機,而古城中一天最熱鬧的時候恰恰是下午到深夜,尤其在中心廣場上,所有的西餐廳都人山人海、高朋滿座,室外更是遊人如織、觥籌交錯,夜夜如此。
不過,這裏的亞洲客人實在太少!偶爾見到一兩個亞洲模樣的遊客,還都說著漢語。這一路就沒聽見過說日語、韓語的亞洲遊客。
而且,有的旅遊場所會放有日語、韓語的說明,唯獨沒有中文的,這說明他們對亞洲遊客的意識還停留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時候,也說明波蘭還沒有引起中國遊客的廣泛關注與認知。需要知道的是,法國巴黎的機場隻有英法中三種文字,而盧浮宮早以中文標識取代了日語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