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法學研究生

我的考研路之二

  由於在工作中同社會實際有了接觸，這次我選擇的考研專業，已不同於大學在讀階段，改為了民法專業。因為我的一個同事，考了一個兼職律師的牌照，律師工作做得風生水起。當時我的想法是，通過法律專業的集中複習，即使未能考上法律研究生，也會為我以後考兼職律師打下基礎。於是我選定了是中國人民大學的佟教授，他可是中國民法界數得著的人物。89年暑假，利用暑假出差的機會，我順便去拜訪了他。他滿頭白發，看來已五十出頭，說話不緊不慢。當我告訴佟教授我想成為他的學生時，他沒有表現出驚喜，而是對我說：“全國想報考我研究生的人比較多，有一師範大學的畢業生考了兩次都沒考上”。言外之意，流露出師範大學畢業的學生法學專業知識不紮實的意思。回到學校後，我意識到考佟教授的研究生可能不容易，我得還要做另外一種準備。於是我聯係了中山大學外國法製史專業的趙教授，他很客氣地回了信。信中除了表達了歡迎報考的意思，也指出了考試科目所大概涵蓋的範圍。有了這兩個學校的導師，我心裏有了一些底氣。

   到當年年底，大概是12月份，我向學校提出報考人民大學法學專業研究生的申請。也許是出於對教師培養的考慮，學校把負責考研審批的職責交給了教務處。拿著我的考研申請，教務處唐處長象看外星人一樣盯著我上下打量，然後發話：“你不知道我們考研究生的規定嗎？我們的教師考研究生必須要定向回本校。你報考法學專業，我們不需要法學研究生呀！”就這樣，我的考研申請被無情地槍斃了。

   從教務處辦公室出來，我成了霜打的茄子，整個人蔫了。學校關於教師考研的規定，聽說有這麽兩條：隻準報考一次，隻準報考定向。沒人見過正式的文件，都是領導自己到時把握，可就從沒有限製報考專業。真是豈有此理！生氣歸生氣，人到大樹下不得不低頭，我得重新確定我的專業方向。鑒於89年考上華南某大學的文老師，就因為該校要向外省定向培養的研究生收取高額定向費，而最終擺脫了定向培養，納入了正式的國家招生計劃。於是我決定依葫蘆畫瓢，報考文老師同樣的學校，複製他的成功。事情真不湊巧，那年郴州地區招生辦並沒收到廣東省的研究生招生考試目錄，華南某大學到底有哪些專業招生，招收名額多少，考試科目如何，我一概不知。我隻好騎自行車去地區電信局，打長途給華南某大學研究生處谘詢。電話由接線員先撥通，待撥通後，我被叫到某號電話亭。對方接電話的是一位女老師，告訴我有哪些哪些專業招生。我當即選定報考哲學專業，雖然是我不願意的，但我在教哲學，轉向較容易。於是，我詳細地詢問了哲學專業的專業代碼，招生人數，考試科目。隻是我每問一問題，這位女老師就放下電話，去翻閱招生目錄（我估計她沒有將招生目錄放到電話機旁），然後再回答我，這樣來回很多回合，前後花了十多分鍾，終於把報名所需要的迅息全部拿到了。

   回到學校，我立即重新寫了一份考研申請，注重標明“報考華南某大學哲學專業”，為以後同學校交涉埋下伏筆。看到我的第二份考研申請，唐處長當即批示“同意報考該校定向研究生”。這幾個字不知他在多少年輕教師的考研申請上批過，今天對於我的批示，隻是增加一次重複而已。有了這幾個字，我就去地區招生辦，填了幾個表格，總算辦完了報名手續。

   我的考研的學校從北京跳到了廣州，專業從法學轉到哲學，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