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老鄉,怪無聊的,我們到後麵走一走好嗎” 隻覺得後排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猛然從回憶中驚醒,想起我們仍然在北京郊區與軍車對峙, 回頭一看是低兩級的老鄉小明。
“哦,你也來了,不好意思,沒看到你,夜黑風高的,好啊。”
我們倆就站了起來,先出了隊列,然後一起往後走。
“嚇死了,沒想到我被載過來攔軍車,那軍車如果真開過來,我們就英勇就義了,不是說去廣場支援學生嗎?”小明邊走邊說。
“是啊,廣場那麽多學生,周圍又有那麽多北京市民支持,這些軍隊絕對不敢真的開槍,或者開車壓過去,即使學生或群眾阻攔他們的話,我們這點人,不好說.” 我也表示讚同。
“大鵬似乎很積極,上竄下跳的,這次學生運動以來,好像還是你們係運動的小頭目,我一直認為我們學生太年輕,隻能被人領導,何況也鬥不過官府。”小明道。
我有些不爽,“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上竄下跳,他的愛國精神,熱血男兒氣可比我們倆強的多,比學生會那幫縮在烏龜殼裏,人影都看不到的黨員幹部們好太多了,萬一我黨秋後算賬,他怎麽辦?”
他回到, “要不是今早他敲我們宿舍門,我才不來呢,我們這有些像阿Q,啥也不懂就開始運動了,隻怕被人利用, 被人騙來攔軍車。“
“什麽話,沒人求著你來,攔軍車也是支持廣場學生的一種方式,隻是領頭的學生應該事先告訴我們 。“
走了一段,隻見鄉村的馬路靜悄悄,實在沒啥看頭,我倆就往回走。不一會兒,就已經看到我們坐在地上的隊伍。
北京郊區春天的早晨,天依然是涼涼的,北風輕輕地吹,兩旁稀稀拉拉的樹矗立著,依稀能聽遠處公雞,家禽的鳴叫聲,也能聞到馬路上一絲馬糞的味道,一群衣著單薄的學生靜靜地坐在地上,在早春的涼風下瑟瑟發抖,正對麵停著一輛接一輛的軍車,井然有序, 看不到盡頭,車上前排的年輕的軍人小夥子們,呆呆地看著軍車前的坐在地上學生,一臉的茫然,無聊和無奈。
突然,風雲突變,隻見前方人頭湧動,人聲沸騰,我們原來整齊的隊伍亂了套,一起朝我們這奔來。
定睛一看,隻見前方突然出現一群從前電影電視裏才看得到的防暴警察,頭戴有麵罩的鋼盔, 左手持盾牌,右手持警棍,狠狠地追打學生,隻見幾個勇敢的男同學赤手空拳地與他們對打, 幾個女生因害怕跑不動,整個人攤在地上; 又看到一個低年級的小女生脖子被一警察踩到,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那警察絲毫不顧及,好像隻是踩到了一個毫無生氣的路障,繼續追打其他學生。
我們的學生隊伍此時作鳥獸散,許多學生挨打後此起彼伏的喊叫聲響徹雲霄, 許多人被軍警們追趕著,惶惶如喪家之犬,四散開來。
身旁的小明早已不見綜影,我沒往後跑,隻是本能地往道路旁挪了挪。
忽然間我看到十幾米遠距離大鵬與一軍警對峙,隻見他一手護著旁邊一低年級本係的女生,大喊一聲,“你連女生都打?“
那軍警猛然暴怒,立馬回了一聲,“ 小子,還敢護她,連你也打。“ 拋開那女生,用警棍劈頭蓋腦地向大鵬打來。
於是大鵬手腳並用與此軍警對打了幾秒,見旁邊的女生已跑遠,畢竟他是徒手與此警察搏鬥,又不是功夫高手戰狼吳京,太極"一代宗師"馬保國什麽的, 漸落下風,最後隻好掉頭就跑,哪知那軍警發起很來,狂追他,大鵬慌不擇路,不巧跑到一顆樹前,正好被它擋住了去路; 隻見那惡人趕上他,右手用警棍往他背上“劈劈啪啪“打了好幾下,把他打的趴在攔他路的那顆樹上,打完了恨恨地拋了一句”小兔崽子,叫你跟我橫,給你個教訓,下回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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