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打電話給三個做冰凍療法的癌友。他們說最大優點是速戰速決,和外科切除手術一樣幹脆。但不用開腹腔,創傷小多了。恢複也快,術後不用做放化療。
司給醫生打了幾次電話,據說他開創了這個療法,是該法的鼻祖,在密執根州的一家醫院進行,至今已十多年、做了近千例手術。成功率很高,已經相當有經驗。該醫生雖然到紐約和其他各州推廣,但那些州對這個方法不熱衷,所以病人必須到密州他的醫院進行治療。
司決定用這個方法。醫生接受紅藍卡,司自付百分之二十。手術當天即可出院,但由於他來自紐約,醫生建議住在醫院附近民房觀察三天。再離開。醫院有一條龍服務,自己買來回機票,醫院幫助找到醫院的出租車,租好便宜的民房。這表明醫院歡迎全國、全世界病人來看病,為病人做好全部服務,讓我很感動。
手術前的身體檢查由退伍軍人醫院完成,他們不再重做。這也節省病人很多精力、錢財。
2001年2月我們乘飛機直達醫院所在的城市。下了飛機找到預定的出租車司機。這個司機是專門做這項服務的。因為醫院在很遠的地方,不熟悉的司機不好找到。
在路上我注意到一張硬碟放在兩座椅間的小櫃上。我問司機喜歡聽什麽音樂?他說這個硬碟是他自己的作品。我讚美地說他是作曲家,附帶開出租車。他說不能叫作曲家,而是腦子裏總有樂曲聲音繚繞,他馬上記下來,在網上發出去。作曲家需要,就付他錢,下載。拿到旋律來發揮、做成大曲子。這個硬碟就是用他的旋律發展的音樂,送給他的。
我這才明白作曲家的創作源泉。不是拍腦袋空想出來的,肖邦、李斯特的很多作品來自民歌。中國許多作曲家到外麵采風來創作。
開車2個多小時。送到醫院門口,我們進去掛了號,填了表格,見了醫生。
見到了前列腺癌冰凍法治療的先驅付瑞德李醫生(1930 ---- 2016),出生在紐約水牛城的中國廣東人,隻能說廣東話,不懂漢字。他一見我非常高興。大概很少見到中國病人或家屬。我頓時感到親切。為中國人驕傲,是他創造的治療該癌症的新方法!
他簡單地做了介紹,該法始於1990年,用氬氣產生超低溫,把腺體有癌的部位凍死,到2001年已經做了近千例,都很成功,至此已相當成熟,讓我放心,我說我相信他。
醫院的救護車送我們到民房去住宿,一眨眼就到了。其實站在醫院門外就可看到住處,但由於人生地不熟,又拿著行李,隻得如此安排。
到了民房,我馬上向司機打聽采購食物地點。放下行李,司休息,我去商店買菜做飯。
司說買簡單一點。我說青菜水果必須,其他主食、肉類買熟的。我不知他術後情況如何? 能否出去採買?就決定買夠所需食物,以後不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醫院的救護車來接。我問司緊張嗎?他說不緊張。因為這手術不會當場出事,最壞的情況是凍不死癌細胞,如果沒凍死癌細胞再找其它方法治療。我告訴他我多次的開刀經驗就是放鬆,這樣醫生很容易進行手術。
正點進入手術室,我坐在外麵等著。幾個小時過去,不敢離開醫院回家吃飯,就對護士說到醫院餐廳吃,如果有人找我,請稍等片刻。大約6,7個小時過去,醫生走出來。帶我到旁邊小辦公室,首先告訴我手術非常成功。然後拿出一張紙,坐在我對麵,開始仔細地講解這次手術的情況。
在紙上寫了三個人名,這是參加手術主要醫生的姓名、聯係電話。第一個就是他的名字,然後是另一位主要操作醫生,及中國王醫生負責麻醉。
接著講全過程:首先做彩超,把前列腺照得清清楚楚,看到癌變位置,性質。他的癌是浸潤型即已到腺體外麵,但沒有轉到其它器官。他仔細畫了前列腺的三麵投影圖,標出癌的位置,共三處。並告訴我溫度計、氬氣管的布局,為確保凍死癌細胞 ,采用冰凍兩次,每次三個地方,各地方的溫度第一次最低溫是攝氏負54度。第二次最低溫度是負88度。每次冰凍時間等指標,每講一項就清楚地寫在紙上,看來他講課時的板書極好。花了一個多鍾頭講解,最後讓我提問題。我說自己不是醫生,隻能是一般了解,不能提出什麽問題。
然後又和藹地對我講,要理解他有這病,性欲會大大減弱。我問這個病和性欲有關嗎?他說有關。我不再說了,他的性欲太強,到處找女人,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我從沒見過像李醫生這樣一位認真負責的好醫生,對我這個無知的病人家屬如此尊重,仔細講解,並寫下全過程,便於理解和保留,最後還允許我提問題,並不是按常規僅寫病例完事。
我馬上想起在中國做的三次手術。那些醫生很好,但工作方法和對病人家屬的態度完全不同。家屬的知情權是更大的不同。這和中國醫療製度的規定有關。不重視病人和家屬的知情權。我曾偷看過一次醫生的討論記錄,醫生來征求我意見時並不告訴我他們之間的爭論,便於我全麵考慮是否進行手術。
李醫生寫的紙我保留至今,在我寫這一段時這張紙就擺在麵前,作為我對醫生的尊重、和紀念。讓我看到一個成功的醫生與其他醫生的不同之處。
最後我問醫生照料司有什麽注意事項嗎?他說沒有。我問多長時間可以恢複正常,他說兩三個月吧。一切都吸收後就好了。
他讓我去拿藥,等他醒來之後救護車會送我們回去。我深深向他道了謝,他說有任何問題打電話聯係。
從這次醫療,讓我看到美國醫療製度隻要按保險要求付錢即可。沒有送禮、紅包、找關係、找醫生那些說不清的各種開支、複雜的人情。中國的複雜關係、紅包沒遞夠等都會產生問題,中國的醫患關係一直很緊張。應當向美國學習。
這裏要向讀者道歉因為我不懂醫,英文有限,否則可以再寫得深刻一點。
回到住房,司很累,服了藥就休息了。他身上裹著紗布,看不出什麽情況。安全無事,順利回到紐約,退伍軍人醫院給他打開紗布。這時我才看到整個腹腔、臀部全身暗紫色,可想而知這冰凍的厲害。但我一直看不見那六個布局點。是否溫度計、氬氣管都極細,沒有留下痕跡?
司從手術後一直帶著尿袋,大約三個多月才去掉的。手術後第二天一早起來司忙著打電話,打了一圈電話最後才對我說,一年前看好的房子,他摳門想壓下價錢一年後來買,結果人家已經賣了。要不然可到佛州去休息。
司在術後一年裏曾和李醫生有一兩次電話聯係,一切正常。這個手術很成功,直到他96歲去世時癌症都沒複發。完全治愈。
在家裏他舉著尿袋走來走去,休息一個月就認為好了,讓我開車帶他去佛州。到了佛州,他甩掉我,忙於去文化中心,找賣禮品的一位老太太。我想這就是他的南方女友。過分的性生活讓他得了癌。
我私下到鄰居海倫家打聽,海倫說頭年他自己連續來住,有兩個女士輪流帶回來。我說怪不得會有此病。後來在醫學書上看到與眾多女人性生活者,易得前列腺癌。這也證實了我幾年的觀察。
接著他讓海倫帶她去尋找房子,一定要自己有房。
佩妮對司是真夠好的。幫助他走過很多難關。
女性乳房和男性前列腺都需要嗬護。希望我們大家都能躲過。
為“付瑞德李醫生”點讚!那時他也71歲了,活到老工作到老。
性生活跟前列腺癌應該沒關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