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經常生病,感冒之後不久就轉肺炎,最煩的時候,每月一次,我帶她去三院看西醫,西醫似乎沒有什麽新招,我的朋友說也許打胎盤球蛋白會管用,我和醫生商量,醫生說可以打,該藥雖然對病毒、對細菌有作用,但它含大量激素,使發育提早,這會影響她的身高。我權衡如果打了有用,不生病總比個子矮一點要好吧。我說試試。結果打後效果不明顯。
我又帶她看中醫,吃中藥,喂她吃中藥是最痛苦的事,吃藥之前講遍道理,她就是小嘴閉得死死的,不喝。我隻好一手拿尺子,一手拿中藥,讓她選:挨打還是吃中藥。她乖乖地伸出小手寧願挨打,也不吃藥。我怎忍心打這可憐的病孩子?但說話要算話,我輕輕打了她再來勸她吃藥,吃完藥給塊糖吃。經常一個小時磨掉了,還沒吃完藥。
他父親常失去耐心不由分說地去抽她嘴巴,我很生氣。我說打前要講清為什麽,她犯了什麽錯,讓她要有思想準備,猛地抽嘴巴一方麵會受傷,另一方麵會讓人失去自尊心。
我想起我小時身體不好,上初一時在三三姐帶動下運動後變好的,我開始帶女兒去我校大綠園散步,又去頤和園爬萬壽山。我姐夫知道後氣得要命,他說這樣小的孩子,哪能走這樣多的路,過累也會使抵抗力下降,加重病情。
我實在不知怎樣是好。有同事對我說,除了教學外,什麽都放一放,不要全托,每晚讓她回家,自己帶。找日托人家應當是容易的,但我的病孩子,就不是很多人願帶。況且既然花大錢就要找經濟條件好的人家,吃得好,住的寬的地方。
最後確定讓黃大媽帶。這是個三口上海人家,黃師傅是學校老師傅,工資不菲,黃大媽身材很高,身體很好,一兩年前走路進城遊行,她走在我旁邊。他們隻有一個女兒,好像開始工作了。他們家住六住宅一大一小20多平米,兩家合住。據說黃大媽很會做菜。我硬著頭皮去求人家,開始她說不想帶了,因為家裏不缺錢。我好說歹說請她費心隻帶一年,爭取孩子身體好一點再去托兒所。最後她同意了。
我女兒高高興興地去了人家,這和大大家完全不同,上班時間就是我小孩和黃大媽兩人,天氣好,黃大媽帶她出去曬太陽,隻她自己玩,黃大媽和那些鄰居坐在一起閑扯,她顯得孤單。黃大媽做好飯,讓我小孩先吃,不和他們家三口吃。這是因為這個姐姐是獨生女,家裏東西全是她的,現在來了個小孩,她仍然不讓,特別在吃好的時,她認為都是她的,我小孩不該吃。我小孩為此哭過。黃大媽說隻好讓我小孩先吃,她女兒看不見就不會發脾氣了。
在他們家呆了一年我小孩的確沒生大病,因為家庭人口少,不容易傳染病,吃得比較有營養,我很希望她再帶一年,黃大媽說,一定不能幹了,她女兒堅決不許她帶小孩。我隻好把小孩送回托兒所,這時在大班。
我小孩在黃大媽家看人家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學會了拖地,掃地,幫助大人幹活,在大班之後她很主動幫助老師,老師看她很懂事,很能幹,讓她到小班去做小輔導員。她做得很好。在托兒所的光榮榜上,她得的大紅花比其它小朋友要多很多。人顯得有生氣,積極向上。可惜這是她在托兒所生活的最後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