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扣子是很好看的。有的長得像貝殼,有的本身就是一朵花,還有的是一個小螺號。
現在很少看到那樣的東西了。
現在的扣子都很小,很單調,千篇一律。或者幹脆沒有扣子。拉鏈偏多。
以前的發卡也好看。即使是最簡單的黑發卡,有的上麵有五彩的亮片片,隱藏在黑發中,發出悠悠的光彩。
還有的發卡就是一朵花。我家來過一個阿姨,她把長發盤在頭頂,成一個髻,上麵別了一朵馬格利特菊花發卡,真是好看。我已經不記得她的樣子。我覺得她就是那朵馬格麗特花。
還有的發卡是一片幹枯的樹葉。誰戴上它,誰就把秋天的音符留在了發間。
我喜歡發卡。有一次我爸車禍在很遠很大的醫院住院。媽媽也去了。我們小孩子在家等了好多個星期他們才回來。
我媽經常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家好不好。我說好。她要我一定要繼續好好的。還告訴我給我買了一對發卡。她說她去店裏看了好多次,覺得我一定會很喜歡,猶豫了多次,終於狠心買下來了。大城市裏的發卡很高級很貴。爸爸在醫院正是要花錢的時候,買一對發卡那會兒對我們家實在是奢侈的事。
那是一對玉蘭花發卡。我每天都戴。直到兩隻都壞了。
小琨有一次跟我說,她一個朋友問她,你們班裏那個小發卡叫什麽名字?
你看,也有人像我一樣,隻認得發卡,不認得人。
我還有一對藍色的發卡。藍色的小水晶組成的。我記得是32塊錢,我指著它們說真好看。小鵬就搶著去買了單。深藍色,像陽光照耀下深邃的湖水。
小鵬是我的好朋友。她還送給過我一個手鏈子。是一個個s連接起來的,這種手鏈我現在還經常在店裏看見。
那時候朋友之間經常送這樣的小禮物。收到後會一直戴,那是友誼的象征。是我們很珍愛的東西。
現在很少和小鵬聯係。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理我了。我們的友誼連同那些好看的發卡和手鏈一同消失在歲月中,閃爍在我的記憶裏。
去年小婷從國內來找我玩。她從Straßburg回來給我帶了一個胸針。是一隻大蜻蜓。我好喜歡。我想起來有一天中午我去學校,送給她一個粉紅色的小貓胸針。那是媽媽給我買鬱美淨兒童霜,專櫃阿姨送的。
她走的時候我送給她一個包包,鮭魚色的。還送給她一個粉底液。我變了。我不會再給她寫明信片,送明星貼畫,好看的發卡胸針。
小紅說等疫情過去了要來找我,她要求我帶她去Swarovski 的工廠,她說她最喜歡那個牌子的首飾。
我也喜歡過。
我也喜歡過這些生活裏的美好。
我想,一會兒我要出去,外麵夏日陽光明媚,穿過樹葉之間的縫隙,撒在市中心的石板路上。在灑著噴泉的井邊有一個首飾店。裏麵有耳環,發卡,發帶,圍巾,帽子,手鏈,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整個屋子亮閃閃的,到處都是鏡子,水鑽和花花,像童話故事裏的房間。
也許我能在那裏找到一個我喜歡的發卡。
周末好啊 :)
對,人多別去。
這邊最近每天都是美好精彩夏日天,好的我歎息的有些累了。
You always have this childish innnocence in your writing. It is simply beautif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