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江湖歲月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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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過的一個美麗貧民窟

(2020-04-02 07:40:00) 下一個

我在一個很小很美的城市住過一段時間,我想把它從我的腦子裏挖出來,放在這裏。

那個城市有一個火車站,出了火車站立刻遇到汽車站。那時候我還沒有車,不對,我有一輛自行車,自行車的事我一會兒再說。我先說火車汽車的事。

印象裏那個火車站隻有一趟車停靠,既是始發又是終點。以至於我以為那個城市是世界的終點。給我同樣感受的還有中南大學嶽麓校區,坐車曲曲折折到了校門口,大家都下車,空車繼續往前開幾米,繞一圈回來,又裝一車人往來路開去。那時候我也以為中南大學是世界的終點。

何其有幸,我居然知道兩個世界的終點。

下了地鐵從火車站正門出來,右拐,到汽車的第一道坐12路車,十分鍾後車子就能把我帶到一個叫Hörnle的城區。在Hörnle沒有超市,沒有小賣部,隻有一個不怎麽開門的理發店,藍天下大片田野,還有我租的小公寓。

我租的小公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總共大概是30平米。廚房和客廳連著,為了節省空間,門被卸了下來。我嫌油煙大,掛了一個Ikea 買的竹簾子。站在簾子前我都假裝自己是老版紅樓裏初出場的林黛玉。

我家在12路車終點,下車往回走,街道對麵綠色掩映中的兩排排房裏。房子據說是東歐難民湧入時臨時趕做的。居住在那裏的大多是社會底層。好處自然是房價便宜。連押金都不需要給。哦,還有一個好處,門口種了美麗的百合和牡丹。經常出門看到七八歲的小姑娘坐在台階上,出神的看著盛開的花,抬頭看到我惶恐的說:“我沒摘。我隻看一下。”若是一夜風雨,第二天早上出門台階上灑滿了落花樹葉,也很美。

我住在第一排最裏麵那幢樓的一樓正中間。左邊住著一家土耳其人,右邊一對青年小情侶。

自從搬進去我就進入了我人生社交生活的高峰。

首先闖入我生活的是左邊土耳其女人,她敲開我的房門,先給我一個很大的擁抱,捧著我的臉左邊右邊左邊連親了三下,然後消失,瞬間又捧著一盤奶酪從天而降。

她在土耳其是護士,她先生是中學老師,在歐洲因為語言問題,兩人都無法從事以前的職業。她先生在一家中國人開的垃圾處理公司做搬運工。她則做起了家庭主婦,有一個14歲的女兒,品學兼優,養在深閨人不識,見到我總是羞澀的笑。

她先生和我的話題永遠隻有兩個,一個是讓我幫忙裝電腦,另一個是宣揚他的教育理念。他的教育思想大致可以用一句話概況,有的家長巴不得兒女事事完美,但自己卻遊手好閑,遇到稍需努力的事就大呼平淡才是真。要反過來才對,自己做事認真力求完美,讓孩子有一個平淡快樂的童年。

我覺得他的教育態度很好。可能比他的中國老板還要強。

他們家還在附近租了一塊地,種了玫瑰,瓜果。經常送給我吃。

還有他家開一輛很小的現代車。有一次我半夜咳嗽不停,他們在隔壁都聽到了,敲門非要把我拖到醫院去看急診。他說他必須這樣做,因為他是我們樓裏唯一有車的。多麽有責任心的鄰居啊。

我已經不記得他的樣子。我還記得他老婆帶女兒回土耳其度假的三周裏,他下了班各種跑我家要我幫忙挑選牆紙,家具,把她女兒的房間裝修一新。是一個很有愛的父親。

右邊的年輕情侶男的是白人,女的是黑人。都很瘦很高。男的脖子上很多紋身,平時不怎麽說話,女的話也不多,見麵會很有禮貌的問候。我去過他們家裏一次,不記得是為了什麽,進去才發現,他們居然生了一個不足月的小嬰兒。名字叫Rosa。太奇怪了,所以,瘦瘦的年輕黑人女子懷孕是不會大肚子的嗎?

那幢樓一共有四層。我也不是全部認識。三樓有一個獨身退休老太太,她說她以前是老師,丈夫去世了,她一個人不孤獨,因為她有很多書和影片可以看。她說這些影碟都是他丈夫生前看到好看的電視給她錄下來的,怕她在沒有他的日子裏苦悶。

老太太有一次生病住院,我去看過她一次。她痊愈回家後送給我一本書,是她自己寫的兒童帶圖童話。那本書應該還在,隻是此後多次搬家,不知道淹沒在哪個角落,一時半會兒找不著。

在我們樓裏的最頂上住著一對母子。女的白天從來不出門,隻在天黑後提著籃子去買菜。年輕,肥胖。兒子叫Lukas.

Lukas 是個開朗的孩子。我家在一樓,打開窗戶就能爬到綠茵茵的草坪上去。沒有風和雨的日子裏,草坪上總是聚集了前後樓的一眾大小孩子們。

Lukas 沒有爸爸,經常被其他孩子欺負,一個人哭得撕心裂肺,可憐得要命。有一次我看到身材粗壯的Exon追著他揍,忍不住打開窗戶嗬斥。從此他就愛上了我。奶聲奶氣的說以後長大了要娶我為妻。Lukas 經常在草坪大樹下寫作業,遇到不會做的題目跑過來敲我的窗戶。

夏天前後左右的孩子們自作主張要燒烤,派Lukas 來向我求援助,我從窗內遞出去一張凳子,大一點的孩子接住靠我的窗戶擺放平整,再擺上爐子,從我屋子裏接上電源,孩子們從各自家裏拿出來肉玉米蔬菜就開始烤。我也總能混個飽。隻是那張凳子被烤焦了一角。現在看到那張凳子,我還記得那些個夏日傍晚,不絕於耳從窗外飄來的童聲。

冬天大雪覆蓋著整個世界,Lukas拿著一張塑料紙墊在屁股下,從樹下笨拙的往山坡下滑。爬上來再敲我的窗,問我看到了沒有,他滑得好不好?有時候我也找個塑料袋湊到孩子堆裏一起滑,到了山下和好多孩子撞在一起,笑成一團。那時候我也才十九,二十出頭,玩得好開心呀。

Lukas 告訴我他媽媽自閉,要吃藥。他沒見過他爸爸,但是他有一個外公,外公說等到複活節給他買一輛自行車。後來複活節的時候果然就看到Lukas 騎著自行車從陽光中駛過來,驕傲的一腳著地,抬頭看著我,小臉蛋紅嘟嘟的。

Lukas 有一天問我可不可以在我家過夜,他說他早就不尿床了,希望我能留下他。我爬上樓去找他媽媽,沒有人開門。那天我留下了他,第二天他回家後給我帶來了他母親做的雞蛋煎餅。我不知道他媽媽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直到今天也不知道。我想現在Lukas 應該上中學了,很高了吧,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要娶我這件事。

隔著草坪後麵那幢樓裏住了一家土耳其人。家裏有4個男孩子。最後兩個男孩是雙胞胎。他們一家6口擠在兩室一廳裏。他們的母親戴著頭巾,終日操勞。父親三班倒,在家的時間都在睡覺,脾氣很大,孩子們不敢在家造次,每天都在外麵瘋。

最小的那兩個很可愛,我經常讓他們來我家玩,他們著迷我的金魚,問我等我搬家時候可不可以把魚缸和魚給他們。我給他們拿出來軟皮糖,第一次震驚的發現原來小孩子的肚子裏能塞進去那麽多糖。一桶糖瞬間見底。

還有一個叫Maria 的希臘女孩子。她的褐色的頭發長長的厚厚的,一直閃閃發光的垂到膝蓋。和她母親發型一樣。是兩個大美女。夏天賣冰激淩的小車叮當叮當的過來,一定會有一大一小長發美女排在隊伍裏等著買冰激淩。賣冰激淩的意大利人叫Eismann。50cent 一個小球球,不分口味。真的很便宜。Lukas 說這個冰激淩車每年夏天都來,還說他小時候以為來排隊的都能領到冰激淩,每次他排隊都會領到一個,後來才知道總有鄰居給他付了錢。

不僅如此,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住在那裏不用花錢家裏也總能插滿鮮花。在家寫作業經常有人敲門,打開門,老太太塞一把野花到我懷裏,什麽也不說,轉身就走了。有一次是一束紫色的花,花的形狀像菊花,那漂亮的紫色在燈光下會發光。那麽美麗溫暖,令我至今難忘。那個送花的頭發稀疏的幹瘦老太太不知道現在還好不好。

還有一個紅頭發男孩,四歲的Fabian,大家都說他很野。我第一次看到他,他正光著膀子拿著沙桶滿世界追比他大的孩子。小身板哪裏追得上大孩子啊,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一桶的泥沙帶水全倒自己身上,爬起來捂著臉就哭。我拿條毛巾從窗戶跳出去給他擦,他還不忘調皮,把手上的泥往我頭上擦,看我髒兮兮的樣子,破渧為笑。

他爸爸聞聲來,向我道謝,教訓他。我看到他爸爸耳朵帶著那種橡皮耳環,撐開一個巨大的窟窿。但人很友好,每次看打我都熱情的打招呼。

還有一次看到Fabian五大三粗的爸爸在院子裏晾衣服,用夾子夾緊,扯平,整整齊齊,一排一排迎風飄蕩。他滿意的回家。不到十分鍾,狂風暴雨,我從被雨滴模糊的玻璃窗內看到那些衣服被單瞬間變得皺巴巴,濕漉漉,飄不起來了。

Fabian家那樓裏住在一個老太太,她每天都在窗口觀望,看來往鄰居,和我們打招呼。她的身邊總擺放著一盆盛開的花。有時候是霞紅百合,有時候是紅裸女,有時候是白色玫瑰。她不怎麽笑,嚴肅的向我們問好。皺著眉頭,好像很不滿意我們此刻出門或者歸來。

後來我和她熟悉起來。她每周二傍晚6點都來我家。和我聊天。告訴我她的事情,她說她的兒子和丈夫是同一年去世的。一次還給我帶了一本相冊,指著裏麵的照片向我詳細介紹她的親人,她的過去。

她年輕時候斜視,老了反倒看不出來了。她說她做了一輩子清潔工,租了一輩子房,沒有家產,隻想換個浴缸。我幫她給她的房東寫了信函,要求更換浴缸,否則哼哼哼。沒過多久,她驚訝的告訴我,她房東居然主動要給她換浴缸。很高興的事情不是嗎?可老太太還是皺著眉,沒有笑容。滿臉皺紋。是什麽奪走了她的笑容?

那裏還發生了很多事,可我累了,今天不想寫了。

哦,對了,關於自行車的事我還要寫一下。那段時間我在50公裏以外一家麵包店打工,要換三次車,早上6點必須到店裏,四點多出門,沒有汽車,頂著星辰步行半小時到火車站,坐車到達目的地,再騎車在晨曦中一路飛奔去麵包店,開始忙碌有趣的半天賣麵包生涯。我的車子是黃色的。有燈,還有一個小鈴鐺。一搖叮的一聲脆響。劃破所有寂靜和喧囂。

這就是我居住過的一個貧民窟。房子附近有寬闊的麥田,田野裏跑呀跑能看到馬圈,葡萄園裏打臨時工歸來疲憊的鄰居,還有好多小孩子,笑著在麥浪裏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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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7)
評論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小二哥李白' 的評論 : 你是一個大壞蛋。我要代表月亮打敗你!
小二哥李白 回複 悄悄話 你真神,居然都說對了。這些天我一直呆在屋裏帶娃,所作所為就跟保護地球一樣。
貓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wuliwa' 的評論 :

自由的代價
對貓,對人

戴名牌,microchips,
可以多一層保護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貓姨' 的評論 : 謝謝你。我家貓跑了一隻,一星期還沒回來。著急死我了,也像你頭像上那隻一樣,是虎斑
貓姨 回複 悄悄話 童話般的小姑娘
貧民窟都能是詩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GG_LaoXiu' 的評論 : 謝謝你。祝周末愉快:)
GG_LaoXiu 回複 悄悄話 文筆好,故事動人心魄,像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池水,一串漣漪,又一串漣漪,又一串漣漪 ...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無法弄' 的評論 : 每一天我都在經曆一些平凡的事,瑣瑣碎碎記下來:)
無法弄 回複 悄悄話 貧民窟也有很多樂趣,你經曆了不少啊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德州老湯' 的評論:也謝謝你誇我。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小二哥李白' 的評論 : 好久沒看到你了,去哪兒了?宇宙世界打小怪獸保護地球去了?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markyang' 的評論 : 我姨父曾經在中南大學教書,我去過好幾次。記得進校門走著走著就看到一個樓,是圖書館:)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神在阿堵中' 的評論 : 謝謝你誇我,受之有愧,還是很高興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葡萄樹' 的評論 : 那個城市在維也納郊區。好小的,但是風景好,夏天是綠色,冬天白色,秋天有各種顏色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文取心' 的評論 : 好像是的,隔著時間的距離,生活會更美:)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tobyd_媽媽07' 的評論 : 也謝謝你:)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鴻鵠生而有翼' 的評論 : 我好像是當時不知道害怕那種人。現在也是,都怕病毒,可我每天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腦子自動頻閉掉危險的因素。後知後覺的。巴黎似乎是人複雜一點。你要保重,抱抱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skyline荷9' 的評論 : 嗯嗯,你的名字真有趣。很特別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hotpepper' 的評論 : 謝謝你誇我。
小二哥李白 回複 悄悄話 我還說又是誰寫出的這麽有趣的往事,原來又是屋裏娃。
德州老湯 回複 悄悄話 天啊可以拍電影了。“很有畫麵感”。一花一世界啊我感覺。
markyang 回複 悄悄話 哈哈,你對中南工大的描述太到位了,現在那裏已經不是世界盡頭了
神在阿堵中 回複 悄悄話 很棒的文字。有民國時代那種不緊不慢文采,又有“殺死一隻知更鳥”( To kill a mockingbird" )的細節描寫。高級!
葡萄樹 回複 悄悄話 這小城在哪呢? 一個人在那一定很孤單 可是你的筆下卻全是質樸的民風和童趣。好喜歡!
文取心 回複 悄悄話 溫暖的回憶。
tobyd_媽媽07 回複 悄悄話 跟著你的文字,好像一幅一幅的畫麵,樸樸實實的敘述看的人心裏好溫暖。謝謝分享!
鴻鵠生而有翼 回複 悄悄話 抱抱你。你打工那段經曆,19,20歲的小姑娘,早上四點起床在黑暗中走半小時到火車站,輾轉上早上六點鍾的班,太難為你了。你真讓人心疼。如果你父母知道,肯定不會讓你去這份工。

剛來巴黎的時候,住在郊區,傍晚8點以後,從火車站到家沒有汽車,下了火車要快走15分鍾才到家。早過了你當時的年紀。那時候在巴黎打工,接近午夜從市中心乘火車回家。剛開始沒有經驗不知道選擇車廂。有回上火車後才注意到,車廂裏隻有我和一個膚色接近黑色的南亞人。 他向我說話並一步步移向我做的那排位置。 把我嚇慘了。我趕緊跑到車廂下車處,並告訴他不要靠近我。還好,他沒有繼續向我靠近。 火車一到站,我趕緊下車,並跑著去找有女性乘客的車廂。
skyline荷9 回複 悄悄話 真好看。等你不累了繼續寫吧。
hotpepper 回複 悄悄話 生動的故事,優美細膩的文筆,真讓人感覺到心靈享受。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曉龍東雲' 的評論 : 謝謝你。又快周末了!祝你安好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xhmao' 的評論 : 謝謝你。我很怕現在不寫下來,哪天就忘記了:)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xiaofengjiayuan' 的評論 : 謝謝你。等疫情過了真的要回那裏看一看,我在屋子坐著,看到汽車來了,就跑出去坐車還來得及。夏天透過很多綠葉看,冬天透過層層白雪。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塵之極' 的評論 : 不客氣的。我也要謝謝你表揚我。
曉龍東雲 回複 悄悄話 生動有愛,很有畫麵感。
xhmao 回複 悄悄話 寫的真好。訪問文學城,這就是我最愛讀的那種文章。
xiaofengjiayuan 回複 悄悄話 文筆真好,看你的描述我可以看到一幅副老電影的畫麵
塵之極 回複 悄悄話 三筆兩劃就描述了這麽多生動有趣的人物!史前,人們大概也如此熱愛生活吧。這對今天的我們是鼓勵。謝謝你的回憶。
我們需要在坦然中努力。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帶娃是持久戰' 的評論 : 我說實話我想了半天那個廚房,冰箱的位置還記得,廚房裏做菜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了。記得煮方便麵請朋友來吃。還記得我撿了一個桌子,就把自己的那個扔出去了。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qtsx' 的評論 : 我忍住不打你。
帶娃是持久戰 回複 悄悄話 寫的真好。讓我也想起了我一個人住的一段日子。不過那時已經一把年紀了。每天不幹活的時候主要就是打遊戲,看小說。然後做菜發到網上 XDD

隔壁住著一對年輕夫婦,生了一個小娃娃,感覺一下子就學會走路了。:)
樓下住著一位老奶奶和她女兒。她女兒好像精神不太正常。老奶奶有時拉著我說話。有一次還在喝酒,把我羨慕半天。= =
還有樓下一位鄰居,喜歡在陽台燒烤。結果有一次著火了。消防員來了把他的門直接拿斧子劈開,然後滅火 = =
qtsx 回複 悄悄話 我是挑刺搗亂的,你上麵寫清楚了。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qtsx' 的評論 : 嚴於律己,言傳身教?
qtsx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wuliwa' 的評論 : 能不能把那個教育理念一句話用一句話總結一下嘛?:D
wuliw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qtsx' 的評論 : 可惜找不到照片了。在那裏拍了好多照片。有罌粟花的照片。短發老太太看到我每天變態的對著路邊花拍照,有一次叫我去她家,端出來一盆盛開的花放在桌子上,要我拍。
qtsx 回複 悄悄話 好生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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