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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門(三)

(2020-02-06 22:36:17) 下一個


      學文還是學理?男主頗為糾結。

      緣由如下:胖頭智商平庸,但好在不偏科。老媽建議的醫療或師範類,均不為胖頭所喜。鑒於理工科院校對視力要求嚴格的說法,本有意文科;與班任多次交流後,確認視力限製多為軍事、警官院校,故選擇了就業麵寬、競爭較低的理工科。

      學習時光艱辛又苦澀,估摸學霸除外。如上文所述,胖頭文科強,最閃光的是語文。這和男主幼時嗜好讀書密切相關。晚自習時間,寧靜的江城華燈初上,學子們手中筆急速揮灑,忙著對付語文老師的命題作文。對於如“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延展至800字的景物描寫,亦或談“逆境還是順境使人成功”的論辯式小文,胖頭均小試牛刀。花幾分鍾靜默、沉思,待文思泉湧,大筆一揮,一氣嗬成。最高調的時刻是歌頌故鄉的霧凇,被語文老師當堂朗誦,與窗外江畔美景相輝映。J老師的教誨仍曆曆在目:“孩子們,你們如此年輕,不要為缺乏人生閱曆而苦惱。恰恰相反,初生牛犢的氣質是你們的特質。因此,文章中的辭藻越華麗、炫目,說明你們的閱讀量大,吸取的養分充足,給讀者的震撼越強。當然,若幹年後的文字,應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看你們造化,不關我的事啦。”

      比學習本身更有趣的是氛圍。胖頭算有趣人,情商不低,興趣廣泛,精力充沛,性情謙和。和周圍同學打成一片,一片祥和氣象。下午自習的時間,大夥說說笑笑,邊寫作業,邊閑扯家常。什麽小虎隊與紅唇族的八卦啦,葉利欽到底帶領獨聯體去向何方?一班的S同學大背頭在市裏哪家發廊理的,他和四班的什麽靖在江邊牽手的倒影等等。對於生活中細枝末節充滿熱忱的關注,出於熱愛,也有效的解壓。

       七十後的同學們應該還記得班級前麵高牆上的訓導詞吧:團結 緊張 嚴肅 活潑。當時胖頭常尋思如上品格在校園中如何練就,正常人性格怎可做到收放自如?

      以視力差為由,胖頭調到了前麵第三排的位置,和某學科代表坐同桌。那時候紀律嚴明,嚴禁隨便換座位,所以與某某同桌常維持相當長的時光,通常以年或半年計。當時的同桌基本都是男女生,故事源遠流長。不恰當的比喻,選同桌有點像許配娃娃親。(指雙方如何組成同桌這一組合來講,無其他涵義),不論你對於對方印象如何,選擇權皆在班主任。大概有這麽幾類同桌關係:一、冷戰型:彼此從來不說話,眼神接觸皆無,溫度指數為冰點級。胖頭前方的Z大帥哥就不理睬他同桌,鉛筆斷了、橡皮沒了,找後排哥們借;練習冊忘帶了,認可去隔壁班趴門縫也不向同桌喊救援;二、若即若離型:雙方偶爾有交流,但淺嚐輒止,無深層次交流。更別提說笑啦;三、你追我趕型:僅適用於學霸VS學霸,誰也不服誰,明裏客客氣氣,實際上想在名次上把對方狠狠踩在腳下;四、升華型:班級裏不顯山露水,背地裏暗度陳倉,畢業幾年後步入紅毯,成就佳話;五、非你莫屬型:雙方有了默契,學習上能互助,課餘生活豐富又有節奏感,相當難得。老狼的《同桌的你》雖風靡南北,但細膩程度遠不如本組合。珍海拾貝幾粒:胖頭嘴饞,把同桌的帶魚幾口都嚐光,回頭送上三鮮伊麵謝罪;故意忘記帶練習冊,以和對方分享;周末自習後獻唱伍思凱的《寂寞公路》、《我們之間》、陳百強的《對不對》......別了,一九九一年的夏天。

      胖頭常感到壓抑。除了枯燥的書本,找不到那黑門的甘露。學校裏的圖書館,幾本名著索然無味;電視裏的正大綜藝“世界真奇妙”,飄渺的無法觸及;新聞、報紙裏的政治氣息不合男主胃口;90年的意大利之夏倒是激情四射,但學校裏沒有足球場,胖頭的秀麗腳法無從施展。另外,老媽的強勢作風讓男主萌生了遠離家鄉之念。

      撇開兩點一線,當時接觸的有限社會人物或多或少對我們的英雄們產生影響。胖頭某晚自習放學,身心俱疲,在逆行時與某人相撞,被其緊緊纏住,索要賠償。無奈,胖頭將受害者請至家中,由二姐夫好煙、好話伺候,又幫著平車圈、整理車閘等,對方兀自不滿意,罵罵咧咧中揚塵而去。怎麽這麽難纏?胖頭尋思到,和課本中哪個人物相像呢?也有歡樂英雄。放學後,胖頭和Q/W二位同學騎行回家,某天街角處有大俠的肉串散發幽香,於是三位同學開始輪番請客,大快朵頤,快活。不久發生了小事故,大俠的肉串不新鮮,胖頭的化學測試考砸啦,期間外出了兩三次。其他的故事有偶然間被流氓欺負的Z同學,自此苦練臂力與拳擊,立誓鏟除世間妖魔。

       新學期開始啦,老師聲嘶力竭的描繪未來藍圖,同學們私下裏興奮地分享假日趣聞,班幹部們忙著分發一本本厚厚地、嶄新的教科書,墨香四溢,DAY DREAMING的胖頭心不在焉,新的開始將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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