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同過窗是塑造友情的重要途經之一。胖頭的交際圈持續拓展,蓬蓬勃勃。
學校裏活動不少。每周有體活時間,周五下午一小時任意玩耍,如乒乓、排球、籃球常規項目;嗑瓜子與損友在江邊漫步亦屬有效運動之列。文活時間也不賴:由文娛委員教大夥識譜、吟歌賦興,好不灑脫。高一時文委雖無天人之貌,但屬氧氣美女,彩裙飄飄,大方又控製住場麵,常組織大夥分小組比賽歌詠,胖頭當仁不讓,位列麥霸前幾名,風光一時。更精彩地是定期的野遊。比起英文的FIELD TRIP,野遊這個詞更具神韻。第一次的團體郊遊是班主任L大帥哥帶隊,遊覽市裏經典龍潭山。當日陰雲密布,小雨淅瀝,此情景自澆不滅少俠們撒歡、狂野之作風,有擺POSE學東邪、西毒火拚的,有組織老鷹抓小雞地,另有內斂之徒在屋簷下避雨,評點江山,唇槍舌劍,互不相讓。野餐時間到,眾人等散落至紅漆斑駁之古廟中,麵包、香腸可勁造,笑聲、雨聲、風聲聲聲入耳......“SZ,來根蝙蝠?”體委S大俠小臉紅撲撲地過來勸煙勸酒,胖頭忙禮貌推脫:“煙不會,來,咱們幹杯。”S總極為豪爽,仰脖就幹。爽朗的哈哈大笑,“不逗你們, 我都第五瓶啦?痛快, 痛快。“ 真豪傑也。當年的JL啤酒,630ml一瓶,沫多勁大,五瓶就是三升半啊,海量。胖頭思量著。這位S大俠的酒仙生涯持續了若幹年後,悄然隕落。
同高二時的豐滿之旅相比,上文中的山之旅頂多算是鋪墊。濃墨重彩來描繪這精彩紛呈的豐滿之旅都不過分,但首先要感謝L大帥哥班任力排眾議,敢於挑戰學校權威,勇當出頭鳥,領著班級弟兄姊妹仰首踏上秋之旅,身後是其餘三個班的羨慕、嫉妒、恨加上校領導的白眼。當然出來混,L大帥哥還是PAY THE PRICE, 後話這裏不表。為了完成具有曆史紀念意義的野遊,班級對Y大才子委以重任,社團部部長。胖頭對政治向來不敏感,Y才子一派平和作風,不顯山露水,善於團結各方力量;另外老爹有背景,是當時市裏某大食品公司老總。Y同學很低調、務實,整合資源,預定了兩晚旅遊區的招待所,交通、餐飲、文體活動緊張有序的進行著,絕對的實幹家。九十年代東北三線城市秋日的郊外,湖水蕩漾,枝葉金黃放肆搖擺,浮生偷得半日閑的英雄們不經意地揮霍著青春歲月。胖頭表麵嘻嘻哈哈,內心常懷傷感,深知此刻一去永不返;若幹年後,男主從《追憶似水年華》第一部之”在少女們身邊”讀到普魯斯特更細膩、更純粹,對往事絲綢般的眷戀情懷地動人描繪。少年不知愁滋味,先恣意放縱再說。同組的兩位女生一位嬌柔,一位灑脫,相得益彰;眾男士都很賣力氣,搞笑地、耍怪地、土豪提供酒菜地,統統都來,往開心啦整。晚上爬梯開始啦,常規節目過場之後,中心區域開始由D同學創辦的拳擊比賽,每組都需派選手參加。胖頭這組無真豪傑,遂推舉會長Y總登台,結果差點沒把老總扔在台上,這糗可出大啦,哎,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晚上大夥這個興奮啊,誰也甭想睡,騷擾實在是防不勝防。
之後的卡拉OK大賽,胖頭深情演繹的鳥語”一生何求“,其他麥霸的引吭高歌,高潮處為全體演唱”再回首“,各位老友都還記否?再有,90年末聖誕學校晚會,QZHL才子佳人白衣勝雪,戀曲1990仙樂飄飄;胖頭與Y會長,Z美女等合演小品”打小抄“風靡一時,傳為佳話。
談起90年代,恐怕不得不提一下”潮 來自台灣的歌“。刹那間,大街小巷,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雨聲的”未來不是夢“紅極一時。當年還是錄音機的卡帶時代,能拿到最流行之港台歌手的磁帶者,備受推崇。班級有兩位大神,有此通天之能。好像一位是富二代,另一個哥們挺接地氣,和胖頭關係不錯,據說他南方有親屬。實話講,當時的趙傳、草蜢的歌都真不錯,歌詞前衛又表達小人物的內心掙紮,加上先進的包裝、策劃,確實把內陸的高大上的音樂甩開幾條街。印象最深的是兩首歌曲:一是BEYOND的國語版”你知道我的迷惘“,嘶啞的低吼、充滿彷徨的無聊與苦悶之味,誰不渴望能有理解各個迷惘之盟友,來自不同國界、文化背景?再就是伍思凱的”寂寞公路“,很小眾,低沉、簡單的吉他和弦,配著歌者貌似平靜、淺吟般的歌詠調,背景很可能是二十年後的天各一方,彼此將懷念藏於心頭,常恐不經意中觸及,無法自控......
近來發現微信朋友圈有條規律很有趣:當年一起玩的,不管彼此相隔多遠,還是聯係緊密,不棄不離。高中時交朋友是按一輩子來計算的。數數胖頭的損友幾枚。先表俺師弟,貌似忠厚,每天師哥不離口,可胸中自有乾坤,對於上下五千年、縱橫幾萬裏之運理了然於胸。當然啦,常年在乒乓上讓球於胖頭、逢賭必輸、甘心做ESKIMO FRIEND之不二人選。接下來是胖頭等飄逸四人組,Y會長赫然在列,Z總W家坡鼎力相助。四人皆溫和、風趣,同仇敵愾抵抗班級第一猛士的突襲;課餘時在實驗樓溫習飛腳放光芒;假期時噓寒問暖,傳看”編輯部的故事“等名著;球場上死纏爛打,為胖頭無私奉獻火力,披荊斬棘。最後表表公主與王子之浪漫情愫,乏善可陳。因高考亞曆山大,壓榨精彩劇情。偶爾聽得一些趣事,不知真假,茶餘飯後談資而已。某內向男,執拗送Z美女回家,令後者緊張不已;某理科男,木訥不解風情,對女同學約看電影之邀混不知情;年少不懂表達;心情煩悶時,常分不清是沒收到美女回眸,還是物理課的低分所致?胖頭詩文實在拙劣,借用老狼的戀戀風塵裏的意境:”相信愛的年紀,沒能唱給你的歌曲,讓我一生中常常追憶。“
當時著名的兩橋工程,塵土飛揚,打樁聲咚咚不停。胖頭在喧鬧的午自習教室窗口向左側的江邊眺望,楊柳低垂,江水輕快東流去,一派繁華美好世間景象。”江水流到哪去?外麵世界和齊秦唱的相仿?離開了家鄉,就什麽都能遺忘?“ 我們的英雄又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