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雙城記的開篇語: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我們見證了巨龍騰飛,體味了過山車般的五味生活。可回頭瞧瞧,唯覺得簡單、從容的八十年代有滋有味。
那時的江邊,盡管土氣,胖頭17歲的單車,穿行於婆娑的樹影,儼然雲中漫步。八十年代的飯店,如小吃部般簡陋,揮不去隨神仙姐姐下館子時的興奮及美食體驗。天津包子鋪,三兩包子,加來回車費,共計0.94元。損友們忍著饞,攢一學期瀟灑一次。那肉味與人聲鼎沸。香味為什麽沒有銀行? 盼科技解決此難題。
我們一如侯孝賢電影《風櫃裏的人》裏的少年們一樣的迷惘、彷徨,渴望友情和愛情,沒心沒肺的四處晃和逛。初二的端午節,與鐵子們12:30 AM出發,永久車載著女生一起去采艾蒿。路上遭西關一夥豪俠圍困並對峙好久,幸虧無事。很是後怕。少年都有點暴力傾向,男生書包裏基本都有刀或磚頭等“防身神器”。胖頭屬另類。那時候話特多,幾個男女生湊一起,總去一個朝族女生家,炕上一坐,狂吃西瓜,表演脫口秀。忘了啥話題,就是不停的吹,論辯與胡攪蠻纏,樂到肚子抽筋為止。對家長遞來的<蝴蝶泉>欣然笑納,,真有點缺心眼子。十幾歲充滿叛逆,胖頭騎著老爸的28大永久,前後各帶著一個女生,在江邊招搖過市。現在想起真是楞, 讓老娘很是擔心。
那時交友標準就是合得來。除了王老大和劉行長形影不離,以下事件仍曆曆在目。二年級時胖頭邀請個邋遢的“後進生”來家玩,被媽媽二話沒說將同學趕走。胖頭自尊受挫, 提嚴重抗議,但無果而終。後來類似的遭遇發生在高中同學身上。胖頭意識到須遠離家,以擺脫老母的控製。還有個哥們YG,和胖頭特別好並做了5年的朋友,因嫉妒胖頭太過SOCIAL,威脅說:誰和生子玩,我就揍誰。真誠是交友的良方。胖頭邀請同學來家玩,承諾送他們回家,等爸媽回來後,騎著自行車,拉著兩個人(大梁一個,後座一個),送他們從柴草市到電力學院。對朋友從來不忽悠。
可是不代表別人不忽悠你。原來胖頭認為自己說真話,別人也都一樣。多麽天真、無邪、美好的心靈。初中一同學答應幫胖頭修錄音機,一修修了好幾年,高中也沒修回來。有一天胖頭被告知:你不知道,他把你的錄音機賣了,請我們吃的餡餅。人生還有這麽多謊言和欺騙。再一次,那時候都迷武俠小說,胖頭到老鄰居家裏去借書,有個哥們說的是天花亂墜呀,一定周末幾點前送到家裏。結果可想而知。胖頭河邊小路守到天黑,不相信被忽悠的事實, 找理由為朋友開導。堅信朋友是以心相交的。世界不是你想象般的美好, 這是很好的經驗。胖頭逐漸明白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朋友的。
八十年代的女生都異常的清純、美麗。胖頭審美標準是大眼睛,深不見底的回頭一眸。(《相親記裏》,大夥當知胖頭被小眼睛女生捕獲). 胖頭啟蒙較早,小學三年級沒事喜歡看大眼女生養眼。可惜美女不多,好多都轉學,很是不爽。到了初中,發覺性格開朗、能侃能樂的少女讓你如沐春風,可轉眼間高考的枷鎖把你的幻想都掃光。高一和高二有許多鮮活的記憶。現在想起來,同學們的性格真是決定了後來的人生走向。高一時軍訓, 在九站的大操場玩丟手絹,唱歌,調侃,海闊天空。
三千年前,子路問孔子:民眾多啦?如何?孔子雲:富之,教之。楊德昌的電影《獨立時代》也表達了90年代台灣的困惑:物質化將我們內心的簡單、純真一點點吞噬。過去的已經過去,但八十年代愈顯得那麽的安靜與清新,充滿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