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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1978和那些年朦朦朧朧的青春故事 --程汝釗 (美國華興報)

(2020-09-01 23:36:21) 下一個

難忘的1978和那些年朦朦朧朧的青春故事

--程汝釗  (美國華興報)

1978年的春天,一個令人難忘的,也是改變我一生命運的日子,這一天陽光明媚,下午四點多鍾,我照例提著暖水瓶到工廠後院的鍋爐房去打開水,路過政工組辦公室,看著辦公室開著窗戶,就走過去,想拿點舊報紙看看。政工組組長,機關黨委總支部書記曹中智在裏麵,我打招呼說:"曹書記下班了,你怎麽還不走?"曹書記的家就在我們工廠的附近的農村裏,他過去是濟南某廠的黨委副書記,為了離家近,調到我們廠擔任政工組組長,機關黨委總支部書記,職務降了一級,但是離家近,他也接受了。

  曹書記回答說:"我等6點的火車去濟南給咱們廠報考大學的人報名,明天是最後一天了。"哦"他又問:"小程,你怎麽不報名?"我說;"我考不上"他說:"你不是學日語嗎?"我說:"學著玩呢"其實,77年高考我就猶豫了一陣子,當時顧慮到自己的家庭出身,擔心白忙活,雖然是市裏的勞模,但在廠裏連中專也沒有被推薦過,別說上大學了。今年高考也猶豫過,但是有另外一個目標在吸引著我,這就是-入黨,我已經連續三年是濟南市的勞動模範;連續二年是山東青年社會主義文明和社會主義建設突擊手,外查內調已經結束,入黨在即了。可以一舉改變我們家三代沒有黨員,五服內隻有團員的曆史了。上學還是入黨,我選擇了後者,另外,上學有風險,考不上呢?報考大學=不安心工作=入黨更沒有希望。最終選擇了苦幹死守。這次書記一問,還是老套路回答了。曹書記不甘罷休地又說:"考考試試吧,報名費5毛錢,你考不上,算我送你,考上了,你還給我."話說到這份上,我隻好說:"你讓我想想,等我打水回來,我告訴你最後的決定。"

   打水一路,考慮了一路,最後還是決定留廠入黨,改變家庭的政治麵貌。說起來有點嚇人,爺爺是地主兼資本家,父親是右派,四個舅舅,一個是國民黨的縣長,一個是警察局長,一個是中統特務(在郵局查信),一個舅舅最輕,在上海交通大學上學還是三青團骨幹。所以我們程家,我母親孫家,5服之內沒有一個黨員,我的老實帥氣的表哥們在城市裏一律找不到對象。而我已經到了入黨邊緣,也政審了,雖然不能說政審就過了,但隻差臨門一腳了。否則一切從頭開始。最後決定不考學了,入黨!我提著裝滿熱水的水瓶重新回到政工辦公室,隻見門已經上鎖,曹書記已經去火車站乘火車去濟南報名了,想改也來不及。我必須努力學習了,當時想至少要考到查體,說明自己能力不差,當天晚上我就開始了緊張的學習。

  記得當時離高考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們的工廠在農村,晚上蚊蟲特別厲害,我鑽蚊帳裏,汗濕了涼席這邊,我掉到涼席那麵,那麵濕了,再掉過來,天天折騰到夜裏1-2點,顧及到勞模的形象,白天還要堅持上班,2個月掉了十幾斤肉。記得我們宿舍同排房林先生18歲的的女兒,長的如花似玉,婀娜高挑,經常找借口到我宿舍串門,不是借書還書,就是過來問問題,記得她每次來到房間,房間都變得明亮,空氣裏飄蕩著芬芳。但是怕耽誤考試,我隻有按下躁動的春心,冷冷地對待她,她也知趣,以後不常來了,後來考上大學放假回廠,他父親林先生(過去山東少年管教所的幹部,文革中少年管教所撤銷分到我們廠擔任政工幹部)特別在他家準備了一桌酒菜招待我,要我吃完飯坐晚上9點的火車走,我當時感動的眼淚就流出來了,但是卻不開竅,為了不耽誤學習,執拗推辭沒有吃飯,堅持坐6點的火車回學校,想想此事應該傷了林先生一家的感情,回學校以後雖然寫了一封信表示感謝,但是,從此他們一家再也沒有理我,至今深感內疚。

我上班堅持到考試的最後一天,一天也沒有請假。考試分政治,語文,曆史,地理、數學和外文,數學不懂,幹脆沒有去考試,政治,曆史,地理考的最好. 記得一天,家住在山東師範學院的姑姑拿來一個政治試題,說是鄰居政治老師為他兒子準備的政治考試模擬題,給我抄用一晚,明天早晨一定歸還!我一夜沒有睡覺,把試題答案全部抄下,按時歸還,後來聽說他考取了山東聊城師範學院。記得政治考試的時候特別爽,試題除了一道題以外其他都是模擬中的試題。我像背書一樣嘩啦嘩啦地寫,時間不到一半,我就交卷走人了,後來政治得了70分,分數並不高,或許是批卷老師感覺我的答題和標準答案太相似,找茬扣了我的分數。我曆史地理最好,都是79分,語文作文改寫搞砸了,得了56分,日語49分,不要看日語49分,是當年山東日語考試的第11名,第一名是來自煙台姓張的,成績是72分,是部隊洛陽外國語日語專業畢業,在部隊搞監聽的,後來去了北京大學。當年的山師的日語最低錄取分數線是日語30分,總分275分;山大是日語最低錄取分數線是日語35分,總分285分;北大是日語最低錄取分數線是日語40分,總分300分;

我總分333,已經超過了北京大學錄取分數線,但是不敢報,怕政審刷下來,而且當時根本不知道各學校的錄取分數線,山東師範學院(現在的山東師範大學,離家近,我姑姑姑父都是山東師範學院畢業的,我姑父留校工作,小時候常去山師,山東師範學院的美麗校園和校園裏文靜優雅的山師教職員工的子女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山師校園建築布局合理,美觀大方,校園種滿花草,一年四季空氣中彌漫著芬芳,是山東省最美麗的高校。)所以,我三個誌願分別是:山東師範學院外語係日語專業,山東師範學院地理係;山東聊城師範學院地理係。山師就像一個心儀的美麗姑娘,讓我全心全意地去追求。

記得一天,我還在工廠圖書館裏做義務管理員給人借書忙,一個工人說:小程!你還在這裏呀,人家都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我一聽,急了,趕快奔火車站,趕火車去濟南市曆下區區政府去拿入學通知書,記得當時放錄取通知書的架子上隻有2-3個通知書了,心裏有點慌,報上姓名,還好,有一個是我的,拿到入學通知書,還不忘給遞給我通知書的姑娘說,本來可以去北大的,沒敢報呢。記得那個姑娘微笑著,眼裏充滿了羨慕的眼光。

  我拿著錄取通知書,經過濟南名泉黑虎泉,看著青青的泉水,和泉水中的魚,我心裏不斷地湧出一句話,我的命運改變了,我的命運改變了!

回到家,爸爸媽媽,妹妹滿臉都是笑容,我們的大雜院裏大家都是喜氣洋洋,我沒有想到,一個大學錄取書有這麽大的效應,後院的牛哥對我母親說:"程娘娘,您這家可是狀元府呀!"母親那總是愁苦的麵容露出了歡喜的微笑。

多少年以後,我妹妹還說,想想都後怕,當年要不是老曹給你報名考學,此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裏討生活呢?

我們廠(濟南半導體二廠)後來因為經濟效益不好,被另外的企業收購,再後來收購的企業也垮台,工廠被分了,工人們自謀出路,各奔東西,以前從美國回去還有聯係,現在許多人也聯係不上了。我帶著三級工43.21元的工資讀了四年書,這都是工廠的支持,工友們的血汗呢。

回廠辦手續,取行李,望著熟悉的工廠和多年的工友,16歲入廠,24歲離開,8年歲月一朝離去,也為了那失去的入黨資格,大哭了一場。而我麵前是一條知識和鮮花鋪就的大道,從此我撲向知識的海洋,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歲月如煙但並不如煙!曹書記、林老師、高師傅、工友們你們都好嗎?

難忘的1978和朦朦朧朧的青春故事(續)

    最近響應新三屆40年入學紀念活動倡導人的提議,寫了一篇拙作:“難忘的1978”,放到微信圈,不想欣賞者眾,鼓勵者多,有要求續篇,有要求下文,還有想看看林妹妹的故事的,趁著大家在興頭上,想再說點什麽。

   有人建議標題改成--我和林妹妹的故事,其實我和林妹妹沒有什麽故事,隻是一段朦朧,一段青澀,一段遺憾,一段美好。寫出來和大家分享。

   在此要特別感謝林妹妹在那段壓抑的、沉重的、苦難的歲月裏給我們所有人的帶來的一絲溫籍,一絲快樂和一縷陽光。

   先說下大環境,自1966年起,經過四年的折騰,1970年我們高中畢業了(學製縮短:二年初中,二年高中);非常幸運的是,我們這一屆全部不下鄉,進工廠。去哪裏有學校分配。共青團員、班幹部、出身好的優先,凡是國營的,大廠子,先滿足他們,山東工學院,山東財經學院比較絕,隻要本院職工子弟,這樣也斷了貧雇農子弟進入上層建築的努力,但好廠,大廠,國營廠被他們一網打盡了,剩下的中小廠,壞廠,爛廠有問題的廠分給家庭出身不好或者家庭出身有問題的學生:像皮革廠,街道生產廠、紙箱廠、垃圾場等。第一批分配,沒有我,第二批分配沒有我,第三批、第四批也沒有我,眼看馬上分配結束了,還沒有我,當時真是熱鍋上的螞蟻,除了要一份工作,還有在同學中,在朋友當中的麵子呢。

   最後和同學一起壯著膽子找到管分配的教導主任黃主任,怯生生的問:黃主任,為什麽分配還沒有我?我清楚的記得:黃主任一臉正色地問:你什麽出身?我哪敢回答出身地主,說出身地主,很丟人,也肯定碰釘子,隻好又怯生生的回答:職員呢!實際上當時職員是地主、資本家的代名詞。記得一次體育課,我掉到積水的沙坑裏,請過來的同學拉一把,過來的董越同學說:我不幫你個小職員,那時都是12、13歲的孩子呀,可見那時階級鬥爭已經深入人心。

   手握分配大權的共產黨員黃主任,大手一揮說:“回去吧!還沒有完呢!”也許是黃主任開大恩,也許是我們工廠去招工的晚,反正我被分到最後一批中最好的工廠—濟南無線電金屬零件廠。(後改名為:濟南市半導體二廠)

   濟南無線電金屬零件廠因為沒有大的廠房,分散在濟南幾個地方,又因為據說71年東方紅衛星上有工廠生產的一個部件,接到過國防科委的感謝電,所以自稱軍工企業,還來了一個保密代號,對外稱:123信箱,那時全國就像一個軍營,保密工作一流,你寄信地址寫濟南無線電金屬零件廠收不到,寫濟南123信箱保證收得到。

   濟南無線電金屬零件廠一直向市裏申請工廠用地,當時文革時期,位於濟南東郊郭店的山東省青少年管教所被解散,有一塊幾百畝的土地,這塊地就分配給我們工廠了,管教所的幹部大部分也分到我們工廠。

   管教所的幹部有的是部隊和公安係統轉業的,有的來自中國各政法幹部學院,文化專業素質比較高,高素質的人才肯定找高素質的配偶,從遺傳基因來說高素質的人才+高素質的配偶 = 應該有不錯的下一代。當時雖然物質供應匱乏,但是幹部的工資是有保證。幹部的子弟基本營養也是有保證的,所以,大院裏的孩子比起外麵的街道的孩子、農村的孩子,都要氣色好,發育的好,身材也普遍高挑。再加上他們常年生活在郊外而又封閉的大院裏,思想比較單純,受家庭教育影響,比較懂禮貌。所以大家對他們印象都很好。在我們廠少管所幹部家屬大院裏,有的曾經是羅瑞卿的秘書,有的來自公安部的文工團。所以顏值普遍比較高。即便在這樣高顏值的家屬區大院裏,林家的這二個女孩也特別出眾,當姐妹倆走在家屬區的大院裏,常常引起其他人的矚目;“瞧,林家這倆個女兒出落的。。。。”大女兒靦腆,不愛說話,纖瘦,二女兒林妹妹性格活潑,健康,白裏透紅俊美的臉蛋上有一雙顧盼生輝的漂亮的眼睛,二個女孩差不多一般高,二人走在一起,二女兒似乎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在別人的注視下,常常她們依然旁落無人般輕盈的走著,不為所動,也許是很久就習慣了這種注視。

   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記得有一次,我帶著10幾個年輕的工人在家屬區挖地溝,給家屬區安裝自來水,挖著挖著,突然幾個工人停了下來,一會十幾個工人全部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隻見從廠區大門走來一個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的女孩,一隻黃狗在她身邊雀躍奔跑,她身穿緊身上衣,緊緊裹住青春的氣息似乎要噴薄欲出的軀體,下身是一襲花色長裙時隱時現她那雪白的肌膚,纖細的腳頸.一雙普通的涼鞋,卻把她那秀氣好看的雙腳暴露無遺。她輕巧的走著,一邊走一邊召喚著黃狗,藍天,白雲,綠樹,少女,黃狗,景色如此之美,十幾個青年看呆了,包括我。突然,她也許感覺周圍如此之安靜,抬頭一看,看到注視她的十幾雙眼睛,不禁大吃一驚,一抹紅暈出現在她那俊秀的臉上,她害羞地垂下頭,腳步加快,似走似跑地逃離,場麵有些尷尬。我回過勁來,假裝嚴厲地斥責工人們,以掩蓋自己的失態:“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幹活幹活!”大家才開始動鍁動鎬,還有幾個人,不聽我招呼,繼續盯著看,有人自言自語地說:“霍,真漂亮!” 也有的問;“這是誰家的女孩?”也有的青年妒忌地說:“什麽呀!資產階級大小姐,吃飽了玩狗,資產階級思想一定特別嚴重!”。大家一陣哄笑。

   那時她剛剛高中畢業在家待業,我回我宿舍除非繞路,她家是我必經之路。我幾次看見她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把她白嫩的雙腳放在她的黃狗背上,給狗按摩,狗安靜的在她腳下,不時聞聞舔舔她的腳,她則不時仰麵大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和嬌豔欲滴的紅唇,當時我想如果我有相機拍下來,一定是一副美麗的圖畫。照片取名-少女與狗,一定獲獎。在當時,大哭與大笑都可能成為犯罪或者罪犯的年代,她的笑聲真是太難得了。可惜這一幕,隻能留在腦海裏了。

   和她比較熟悉,是參加中醫班學習,由於當時社會精神生活非常匱乏,下班以後,飯後活動,一是散步,二是下棋,三是打撲克,四是侃大山,或者兼而有之。林家家教嚴,從來不允許他的二個女兒出來和我們玩。隻有我們廠黃醫生(原來少管所的醫生)和郭店鐵礦的李醫生合辦了一個中醫學習班,林先生同意他的二個女兒參加,大女兒不願動,參加的就是二女兒。下班飯後,我們相約廠門口集合,然後步行約20分鍾到郭店鐵礦。開始郭店鐵礦和我們廠各有十幾個人參加,後來越來越少,但我們兩個一直堅持著,直到有一天,等在廠門口的隻有我們兩個人了,這時看出她很興奮,有說有笑,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到時間了,沒人來,走吧。此時我還有點擔心,和這麽漂亮的女孩走到街上,別人會怎麽說呢?幸好剛走出十幾米遠,後麵人喊道:小程,等等我,回頭一看,李阿姨追來了。她到底是個單純的姑娘,剛才興高采烈的她,情緒一落千丈。沉著臉,一路都沒有怎麽說話。

   中醫班學習了二個月,我後來鬼使神差地參加了高考,上學。作為77、78、79三年裏半導體二廠唯一考上大學的職工,在廠裏有點名氣。也很受歡迎。上學時收到工友們送的二十幾本日記本,其中有她的一本,翻開封麵是她特有的奔放而又娟秀的字體:祝學習進步!再後來,是她爸爸林老師要招待我吃飯的那一頓晚飯。我離開時看到她那一臉的悲傷和落寞,我心裏一沉,又有點想留下,不過已經走出了她的家門。當時有一股大丈夫仗劍走天下,建功立業的豪邁,揮揮手忍痛告別了。以後再也沒有見過她,後來聽說她考取了會計中專,再後來聽說她分到一個大國營公司當講解員。再後來,印象越來越模糊。漸漸地把她忘記了。

直到有一天,我整理書籍,在她贈送給我的日記本塑料包皮發現了一張她的照片,一張小二寸的黑白照片,後麵是她的娟秀字體,隻有二個字:惠存,照片裏是一個有著長長睫毛一雙美麗眼睛的姑娘,微笑著,露出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一切都過去了,那時她和我都已經各自結婚生子了。

生活就像在兩股道上跑的列車,在人生的軌道上越跑越遠。

 

難忘的1978和朦朦朧朧的青春故事(再續)

 

外麵持續大雪,無處可去,回答朋友的問題:

朋友留言說:不知道你到底對她有沒有感覺?藏著?選擇,沒膽,憂患?總總她的愛就這樣被遏製了……[白眼]

究其當時原因,當時是入黨高於一切,上學高於一切所至,加上當時的書籍;《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保爾柯察金;雨果的《悲慘世界》;《馬克思傳》,《列寧傳》、鐵人王進喜;好書記焦裕祿、雷鋒等影響了自己,要做個以廠為家的鐵人,勤勤懇懇的老黃牛,顧不得兒女情長。

再說,我和她爸爸是同事,她應該叫我叔叔,雖然她沒有叫過我,感覺年齡和學識上都有差距,她的優勢是漂亮,非一般的漂亮,現在或許可以報考演員,模特、主播等,但是當時沒有那樣的機會,隻是個待業青年;再一個,她的長處是單純與活潑,而我是抑鬱和深沉,所以我對她隻有欣賞,而沒有心靈上的共鳴。入學後,拚命的吸收新的知識,如久旱之地見甘霖,朋友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確,感覺下午的自己就和上午的自己不同;當年,山東作為引進日本設備和技術的前沿,大批的成套設備,技術湧進國門,齊魯石化、濟南石化、黃台電廠、濟南大化纖、濟鋼、山東幾十個國棉廠、毛紡廠,印染廠等全部引進日本的大型成套設備,急需日語的口譯、筆譯人才,連偽滿時期,汪偽時期的翻譯也一概錄用,那時會日語比英語吃香。我們大學二年級就承擔日本大型訪問團的筆譯和口譯工作,大三就參加大型的工業技術談判。當時,感覺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從社會最底層到天之驕子,都有些飄飄然了。似乎是:治國安邦,舍我其誰!  我畢業以後3個月就被派往日本,看到外麵的花花世界,驚訝日本東京的地下七層地鐵,天空上麵三層高架,玲琅滿目的商品,社會秩序優良,廁所整潔幹淨。更感覺萬千世界,大有可為!那時年輕氣盛,現在垂垂老矣,心情當然不同。

 我們人生中遇到的每個人出場的順序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換一個時間出現,就有不同的結局。或許有些愛,隻能止於唇齒,掩於歲月,此後是驚世,是平庸,是絢麗,是落魄,是風是雨,都有一種巧合,一種機遇,一種心情的左右!不過美麗的林妹妹已經永遠地留在了記憶中。

   回複朋友,也借此反省一下自己! 

難忘的1978和朦朦朧朧的青春故事(續3)

由於明尼蘇達州開展的77、78、79級新三屆40年入學紀念活動,勾起了我四十年前的回憶!想起了力主勸我考大學,從而改變我一生命運的曹中智書記,想起了為我準備了豐盛晚餐卻被我無知自大地拒絕了的林老師,也想起了青春靚麗,純潔善良的林妹妹。

多麽想:親口對曹中智書記說一聲謝謝!謝謝您為我報名考學,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多麽想:親口對林老師一家說一聲,謝謝您們!對不起,那時太年幼無知了,請您們原諒我!多麽想:親口對林妹妹說一聲,對不起,當年太不懂事忽視了你,謝謝你!

四十年歲月,四十年滄桑,他們人還在嗎?都還好嗎?

今年五月,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故鄉。,在繁忙的旅途中抽出一天時間,在二位朋友的陪伴下回到了四十年前的濟南半導體二廠。

大門還是以前的大門,隻不過用石頭加固了。

這是大門口的花壇,當年就是在這裏集合一起去郭店鐵礦中醫班的,隻不過過去有石頭護欄。

這條路就是過去通往宿舍的路,以前是崎嶇的磚路,林妹妹經常帶著她的黃狗歡快地走在這條路上灑下一路的歡聲笑語。現在修成了長廊。

陪我去的二個朋友。

這一片過去是廠房,水塔,是我們流血流汗建成,我也在這裏落下一生的腰疼,以及我打水經過的政工科辦公室,現在已經全部拆除,成了學校的體育場。

和山東實驗中學的教職工幫助我回憶半導體二廠的初次見麵認識的朋友合影

滄海桑田,黃鶴不知何處去,空留思緒飄悠悠

在山東實驗中學漂亮的校園裏,隻能依稀找到過去生活工作過的地方,也慶幸自己工作生活8年的地方現在成為了孩子們讀書的天堂。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40年過去,一切都不一樣了。

據郭店人講,曹中智書記已經3年前過世,因時間關係,沒有找到他的後人。林老師也已經去年過世,最有希望找到的林妹妹,據說伺候父親數年,父親過世後大病一場,而且動了手術,現在心情低落,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係。無從見麵。

天長日久? 天可以長,日可以久嗎?來日方長? 來日並不長!

時間慢慢地遠去,歲月漸漸地消失,留下的是無比的惆悵和說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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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101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格利' 的評論 : 一點不錯!感謝回複!
格利 回複 悄悄話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少年無知錯過了少女心,空餘遺憾恨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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