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世紀初新文化運動的旗手胡適先生,畢生致力於發展中國的傳記文學,他曾說:“中國最缺乏最不發達的是傳記文學,二千年來幾乎沒有一篇可讀的傳記。”
什麽是傳記文學?給出一個精確的定義是比較困難的,不過可以簡明扼要地給傳記文學這樣一個定位:“傳記文學是講給人民大眾聽的、客觀真實的曆史故事。”
要求人民大眾去一字一句攻讀枯燥的專業曆史論文,或所謂的“正史”,顯然是不現實的。作為中國人,讀過正史《三國誌》的寥寥無幾,讀過《三國演義》的卻不計其數。因為《三國誌》是寫給專家學者看的,趣味性和可讀性很差;而《三國演義》是寫給大眾的讀物,首先注重就是趣味性和可讀性,因此贏得了無數的讀者。
不過膾炙人口的《三國演義》隻能算是“文學”,並不能算是“傳記文學”,因為它的真實性太差了,即使談不上“肆意篡改曆史”,說它與真實的曆史相差太遠,也毫不過分。《三國演義》的作者並不是站在第三者的旁觀立場上,客觀地描繪這段曆史,而是完全站在書中人物的立場上,違背曆史真實地拔高劉備和貶低曹操,這就違背了傳記文學的“真實性”原則。
話題轉到我們的正題:毛澤東和文革。現在中國關於文革和毛澤東的書,可以說多得不計其數,這裏且不討論有關這方麵的專業學術論文,專門討論一下寫給人民大眾看的“通俗讀物”。雖說這種讀物的數量也不算少,但絕大部分並不讓人滿意,又再一次印證了百年前胡適先生的話:“中國最缺乏最不發達的是傳記文學”。
現在關於毛澤東和文革的書,主要有三大問題:
第一大問題是作者的立場性太強。很多作者不是站在書外的第三者立場,作為旁觀者來講述,而是作者自己跳到書裏去,站在書中人物的立場上說話。這樣的書,要不然成為宣揚作者政治理念的宣傳品,要不然懼怕政治壓力,處處掣肘,不敢暢所欲言,達不到“傳記文學”的要求。
第二大問題是選材缺乏客觀性。真實的曆史人物,絕不可以簡單地劃分為“好人”或“壞人”;每個曆史人物,都有他出類拔萃輝煌的作為,也會有不上台麵難以啟齒的地方。在描寫曆史人物的選材時,應該做到客觀公正,既選他光榮的事情,也選他不光彩的事情,就像魯迅所強調的那樣,在寫人物傳記時必須顧及全人。魯迅說:“倘有取舍,即非全人,再加抑揚,更離真實。譬如勇士,也戰鬥,也休息,也飲食,自然也性交,如果隻取他末一點,畫起像來,掛在妓院裏,尊為性交大師,那自然也不能說是毫無根據的,然而,豈不冤哉!”
(2)
現在關於毛澤東和文革的書,在選材上的傾向性非常嚴重,要不然專挑毛澤東光榮的事情,把毛澤東神格化為一個全心全意為人民的現世神;要不然專挑毛澤東不光彩的事情,把毛澤東妖魔化為一個以整人為樂的現世魔。當然那些書中所說的毛澤東的光榮和不光彩,也不是毫無根據的捏造,但根據單方麵的事實來給毛澤東“定性”,就像魯迅說的那樣“豈不冤哉!”
第三大問題是缺少曆史高度的分析。作者過於糾纏於一些瑣碎的事件細節,缺少站在曆史高度上的分析和洞見,就像諺語說的那樣“隻見樹木,不見森林”。毛澤東這樣的曆史巨人,必須站在一個曆史的高度上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因為存在上述問題,我們感到有必要寫一本全新概念的“傳記文學”,為人民大眾講解毛澤東和文革的故事。我們嚴格遵守傳記文學的標準,力爭做到以下幾點:
第一, 要有趣味性和可讀性,成為人民大眾“能看懂”和“喜歡看”的讀物。
第二, 要把自己定位於第三者的旁觀立場,不成為書中人物的代言人,不站在書中人物的立場上說話。
第三, 要選材公平,既選擇光榮的事情,也選擇不光彩的事件。
第四, 要盡可能接近曆史的真實。當然這裏所謂的“真實”,隻能是相對的真實,不可能是絕對的真實。如果絕對的真實,把毛澤東的講話一字不漏全篇照抄,那就成了曆史檔案,完全失去了可讀性。
說到這裏讀者可能會有疑問:“你們有什麽獨家秘聞材料嗎?你憑什麽說你們寫的故事是真實的呢?”我們的回答是:用邏輯推理的方法,通過一個個的曆史細節,演繹推證出曆史的真實。
這種邏輯推理的方法,被廣泛地用於偵破案件。犯人一般是不會交待案情真相的,那麽如果犯人自己不交待的話,我們就無法知道案情的真相嗎?非也!我們可以像福爾摩斯偵探案那樣,通過各種蛛絲馬跡,用邏輯推理的方法,最終推證出案情的真相。
在這裏,我們把文革和毛澤東作為一個曆史案件來偵破或破解,歸納總結一個個分散的曆史細節,從一個個似乎是毫不相幹的曆史事件中,尋找出曆史事件的發展脈絡,最後用邏輯推理的方法,推證出這個曆史案件的真相。
我們這裏采用了一種全新的寫作形式,把全書分為兩個相對獨立的部分:正文部分和點評部分。正文部分強調可讀性和趣味性,完全獨立成章而點評部分是對正文部分中提到的一些曆史事件的補充說明,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讀一讀評解,更深入地理解曆史事件的來龍去脈;沒有興趣的朋友,隻看正文部分即可。
另外,我們還試圖站在曆史的高度上,對曆史事件進行一些評述,力求在給讀者揭示曆史真相的同時,還給讀者帶來一些哲學的感悟或感頓,讓讀者通過曆史的真實,通過文學的美,去了解毛澤東和他周圍的一些人,去了解毛澤東的那個時代。
最後引用一句先哲的格言:讀書不是要讓你信仰書中的結論,而是要讓你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