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海拾貝（53） 魁省首府魁北克

 

53. 魁省首府魁北克

 

    從蒙特利爾市出發，沿著20號公路向東北方向，2個多小時後就到達了魁北克省的首府魁北克城。

 

    魁北克的名稱來源於印地安語，意思是河流最窄的地方。實際上，位於聖勞倫斯河與聖查爾斯河匯流處的魁北克城，扼守著聖勞倫斯河的最窄處，也是整個聖勞倫斯流域最重要的戰略要賽，被英國文豪狄更斯稱為“北美的直布羅陀”。

 

    魁北克城現有人口68萬，基本上都是法裔的後代，法語一統天下。別看它現在人丁興旺，當初為繁衍人口可動了不少腦筋。據說自1608年法國探險家尚普蘭在這裏建立了第一個法國人居住區，開始和當地印地安人做皮草生意，逐漸成了法國殖民地“新法蘭西”的首都以後，他們才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即這裏僅有的3000名法國人中，女性十不足一，性別嚴重失調。於是趕快上奏法國國王路易十四，要求多派女性解決燃眉之急。國王因此下詔，動員貧窮人家的女孩以及孤女移民加拿大，並慷慨承諾：凡是願意遠涉重洋的，賞牛兩頭、雞兩隻、豬一對兒、現金若幹等作為嫁妝，身價倍增為“國王的女兒”。重賞之下必有勇“婦”。於是，這裏每年都能接收大約150名的生育“機器”。殖民地還規定，每位“公主”必須生養十個以上的後代才可以享受養老津貼。“新法蘭西”雖然改變了天主教徒不準離婚的規定，但大大抬高了離異的門檻：婦女要證明受到虐待，必須提供挨打的棍子比自己手腕粗的證據等等等等。總之，這些“土”政策雖然荒唐，效果卻立竿見影，法裔人口十幾年裏就翻了倍。

　

    大巴首先把我們帶到了上區古堡門前。走出車門，是一個傾斜的花園，綠樹成蔭，草坪如茵；花園中間有一座青銅雕像，古色古香。花園東邊是一個小廣場，四周的聯合國旗幟和魁北克省旗幟迎風飄揚，告訴遊客這裏是北美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的唯一城市。 

 

    花園北麵是一條蜿蜒狹窄的馬路，古老的四輪馬車和著悅耳的鈴鐺在前麵慢悠悠地爬坡，時尚的小轎車自得其樂的跟在後麵魚貫而行。聽不到喇叭的聲聲催促，看不到浮躁的互不相讓，經過長年累月的磨合，它們早就非常默契了。 

 

    花園西邊是一條風格古樸的藝術街，掛滿花籃的街道兩旁，藝術家們有的凝神為遊客畫像，有的專注出售自己的作品，有的如醉如癡地吹拉彈唱，餘音繚繞……雜耍藝人被遊客們圍得水泄不通，陣陣熱烈的掌聲不斷穿越人牆吸引著來往行人。街道兩旁遊人如織，熙來攘往，遊客或坐在別致的咖啡館內津津有味，或坐在小巧的餐館裏大快朵頤，享受著法蘭西情調的浪漫。 

 

    轉過身來，正麵就是弗倫特納克宮廷飯店——坐落在上城東南金剛石海角懸崖峭壁之上的古城堡。它1893年建成，堪稱魁北克城的地表和象征，也是北美最豪華的飯店之一，曆史上曾作過總督的夏宮。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首相丘吉爾和美國總統羅斯福曾先後 於1943與1944年兩次在這裏會晤，作出了盟軍登陸諾曼底開辟第二戰場的重大決策，推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勝利的進程。這座舉足輕重的城堡像巨人一般聳立在懸崖上，俯瞰聖勞倫斯河上來往的船隻。據說來者無論從哪個角度觀察，都覺得自己處於城堡的正麵監視之中，而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這大概就是設計師的過人之處。 

 

 

弗倫特納克宮廷飯店

 

    沿古堡東轉，前麵是一個平台——迪弗蘭露台。這個平台，建在山崖上, 下麵用方木支撐，上麵用木板鋪就，很寬闊，前麵設有圍欄，中間有一排排的坐椅，後麵陳列著十幾門大炮，炮口直對著聖勞倫斯河。坐在幹幹淨淨的長椅上，遠能眺碧藍的聖羅倫斯河粼粼波光，近能觀古樸典雅的下區風貌，讓人心曠神怡。 

 

  

   

 

   穿過露台，沿木結構的盤山道路逶迤前行，就登上了古堡後麵的山頭。站在這個魁北克城的製高點上，遠處的下城高樓林立，商業繁茂，一派現代化都市風情；腳下的上城是法國殖民者落腳北美的最早定居點，十六七世紀法蘭西風格的建築群和防禦設施被35米高的古城牆團團圍定。

 

 

 

 

    走進城內，仿佛進入了歐洲中世紀的古堡，建築物全由石頭砌成，堅固異常，屋頂前側傾斜，屋簷寬闊，門窗卻開得很小，與法國巴黎的古建築風格完全一致。城內的街道均由青石板鋪就，坡度很大，街麵很窄，最窄處僅勉強能容一輛小轎車通過。

 

    在城堡中徜徉，對曆史有興趣的遊客都會思考這樣的問題：如此堅固的城堡，短短的20分鍾，就被英國殖民者占領, 讓魁北克人至今耿耿於懷，這是曆史開的玩笑，還是殖民者的必然下場？

 

   走出城門，通往懸崖下被稱為“北美最古老的繁華街”——小香普蘭街時，有票價1.5加幣的電纜車可供使用，還可以小心翼翼地走完石板陡坡，沿著174階的“斷頸梯”走下去。

 

    聽一下“斷頸梯”這個名稱，就可以想象出其陡峭之勢。據說十七世紀魁北克城初具規模的時候，小香普蘭街隻是緊靠城牆的河岸碼頭，嗜酒如命的水手們想找酒吧，必須爬過高高的階梯進入城內。回船時，有的酩酊大醉，有的步履踉蹌，滾下樓梯跌斷脖頸的悲劇屢見不鮮，“斷頸梯”因此成名，沿用至今。

 

 

 

 

    在能夠穩住腳的地方向下觀望，發覺前麵遊人的頭頂似乎就在後麵遊人的腳下！窄窄的街道上，人頭攢動，繁華異常。街道兩側咖啡館、餐廳、陶器、藝術品店鱗次櫛比，洋溢著巴黎風情。各種古董和獨具特色的手工藝品如玻璃藝術、手染布、印第安木雕等，讓遊客愛不釋手。尤其令人羨慕的是，飲食店、咖啡店等在緊靠牆根的地方，擺上一兩張小桌椅，吸引來三兩個法國人，他們有滋有味的吃著、喝著、說著、笑著，那種悠然，那種瀟灑，確實讓匆匆過客眼熱。 

 

    小香普蘭街不但繁華，而且浸透著迷人的藝術底蘊。在一個小廣場麵對的樓上，有一幅占滿整整一麵牆的大油畫，十分逼真。畫麵的近景是隔路而立的兩座樓，中間有拱形小橋連接。沿坡路前行，兩邊的樓房比肩而立，不同顏色的植物點綴其間。近景的畫麵上，人物形態各異，栩栩如生。通觀整幅油畫，底部的植物青翠欲滴，中部的顏色蒼綠茁壯，上邊的樹葉黃中透紅，最遠處則白雪茫茫。真可謂上下不同季，前後兩重天。

 

 

 

 

    說到這裏，大家一定猜到了這幅油畫的名稱了，它就叫“春夏秋冬”。隻不過在春天景色裏，路上三個打棒球的小孩旁邊，有一位身穿綠色燕尾服者，他就是這幅畫的中心人物——17世紀法蘭西國王派到魁北克的殖民先鋒香檳先生。

 

    隨著人流在魁北克老城轉了一圈，除了腳累眼累身體累之外，最大的收獲是景色迷人：狹窄歪斜的街道古而不舊，五顏六色的尖頂建築老而不衰，掛滿花籃的街道幹淨整齊，凝重堅固的城堡古色古香……處處彌漫著民族風情，滿眼都是童話色彩，每一個角度都是一幅漂亮的油畫。當時我想，若能將這些絕無僅有的美景打印成明信片，裝訂成冊，郵給你，寄給他，送給遠在大洋彼岸的親人該多好！

 

    離開魁北克市的時候，我們途經一座巨大的鐵架橋，導遊告訴大家，這就是有警示意義的魁北克橋。 

 

    魁北克橋是世界著名的大跨度懸臂式橋梁， 全長1800英尺，始建於1904年，原為鐵路橋，現已改為公路、鐵路兩用橋。

 

    不幸的是，該橋建成剛剛三年，突然倒塌，出現88人死亡的惡性事故，被政府定性為設計失誤。為了能讓工程設計者以此為戒、下不為例，加拿大工程係從1925年開始創建一個獨特的畢業典禮——給所有的畢業生右手的小指上戴一枚“戒指”。當然，它不是純金或鉑金質地用來炫耀財富和身份的，而是讓這些人在設計繪圖時手指上總有一種有種沉甸甸的感覺，警示他們時刻不忘職業道德與社會責任。

 

    第一屆畢業生的“戒指”就是用魁北克斷橋的廢鐵鑄造的，人稱“鐵戒指”。相沿成習後，這些“鐵戒指”都由不鏽鋼鍛造，在特別的儀式上隆重頒發，為加拿大工程係畢業典禮儀式上的一大亮點。

 

    加東三日遊的最後一站是千島湖。

 

    千島湖位於安大略湖泄水聖勞倫斯河的源頭上，有1865個大大小小的花崗岩島嶼組成，是大冰川時期的產物。美國與加拿大的分界線穿千島湖而過，北部約有2/3的島嶼屬加拿大的安大略省，南邊美國的紐約州擁有的島嶼雖然數量少，但麵積都大，並有深水水道通往北美五大湖區。                 

       

    從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嘉納諾克村埠頭泛舟千島湖上，迎麵的島嶼各顯風采：有的島上豪宅櫛比，有的島上古堡聳立，有的島上白牆紅瓦，有的小島袖珍玲瓏，就長那麽三兩棵樹。導遊介紹說，這裏麵積較大的有沃爾夫島、赫爾島、威靈頓島和喬斯特島等，上麵的建築風格迥異、豪華氣派；一般的島嶼綠樹掩映，一兩座紅屋白房時隱時現；有的島上僅長一棵老樹，有一精致小屋，一杯在手的龍鍾老人憩息鬆下，小狗陪伴身旁，疑似眼前盆景；最小的島嶼是2.5平方米的戈登島，它是最小的加拿大國家自然公園；另外如美人魚、雅岸、彎月穀等等小島，不但小巧玲瓏，而且僅名字就讓人魂牽夢繞。

 

 

 

 

 

    須臾之間，遊船駛至紮維孔島，隻見一座木橋短小精致，據說隻有9米75，兩端各掛一國國旗，像“扁擔”一樣， 一端擔著加拿大，另一端挑著美利堅，堪稱袖珍國際橋，引起遊客們爭先恐後地拍照。

 

    據說這座小橋由美國通用汽車公司的總裁所建。一日，這位富豪心血來潮，托人代購了千島湖中的一個小島，準備建一“行宮”，逃避都市的喧囂。待親臨現場後他才發現，這個島實在太小，根本沒法承載自己的願望，於是又增加投資，購買了臨近的加拿大國土——紮維孔島，在島上建了富麗堂皇的度假屋。為了保證自己領地之間的交通，又在加美兩島之間築了一座小橋，讓私人橋梁橫跨於神聖的國境線之上。

 

 

 

 

    正當遊客對跨國小橋議論紛紛時，猛抬頭，一座連接美國和加拿大的國際大橋橫跨千島湖上，猶如一條天然彩虹，為千島湖增加了幾分靚麗。這座橋據說由印第安工人建造，美國總統羅斯福在1937年還親臨現場主持過落成典禮。放眼望去，橋上的車輛南來北往，川流不息，車流滾滾驚擾端莊的聖勞倫斯河，喇叭聲聲催憶千島湖原始的靜謐。

 

 

   

 

    轉眼間，哀豔動人的愛情島又揮手向遊客致意。

 

    話說紐約汽車旅館業大亨保佐治年輕時家境貧寒，中學時與同學路易斯傾心相愛，但對方的父母卻竭力阻攔。經過一番打拚，他終於身價億萬，富甲一方。為表示對愛妻當初毅然投入自己懷抱的感謝，特精選千島湖中一處島嶼，投資2500萬美元，將湖岸修築成平麵 心形，在島中心高地建築了一座美輪美奐的歐洲宮殿式別墅送給妻子，美其名曰“羅賓蘭德古堡”。考慮到路易斯的父母，他又在心島的另一端水邊，再建一座小堡孝敬老人，兩堡之間用小橋相連。古堡落成時，他諧愛妻親臨現場指導內部裝修，閑暇時漫步林間，盡享花前月下的甜蜜生活。

 

    天有不測風雲。僅僅過了4年，路易斯突然撒手人寰，痛失愛妻的保佐治傷心至極,也因此離開心島，以後再不涉足舊地。富翁百年之時，指示將該處遺產贈送美國政府，上世紀60年代，開始對遊客開放，遂被稱為“愛情古堡島”。由於時間限製，我們的遊艇在湖中繞了一周就靠岸了。坐上大轎車，忍不住頻頻回望千島湖，她真像一位端莊的淑女，高貴而美麗，值得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