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尚昆：是懸崖也要跳

      

              ——隨訪印度尼西亞、泰國筆記

1991年6月5日至15日，國家主席楊尚昆主席訪問了印度尼西亞和泰國。

我隨同采訪，發稿30多篇。許多內容是沒有公開報道的。

出訪背景：在國際形勢發生深刻變化下，我國與東盟國家的關係發生了突破性的進展，針對周邊國家采取了重要行動。楊尚昆訪問的目的：1.推動我國與印尼和泰國在原有基礎上的友好關係再提高到新水平。2.尋求在建立國際新秩序上的共識。3.進一步發展與東盟友好合作關係，加強了解，加強信任，擴大合作，增進友誼。

這次楊尚昆選了東南亞兩個大國。印度尼西亞人均收人530美元，是東盟第五大國。泰國人均收人1500美元，是東盟第二大國。泰國是柬埔寨前線國，有較大的發言權，長期主張政治解決柬埔寨問題，我們配合的很好。

同印尼的關係1950年建交，1965年出了九·三Ｏ事件，暴徒襲擊了大使館。1967年中斷了外交關係。1989年2月，錢其琛參加與印尼外長會談，雙方達成一致意見。1990年7月，印尼外長訪華，隔絕了23年的關係開始複活。三個月內，也就是1990年8月至11月，李鵬訪印尼，簽定了諒解備忘錄，經貿協定。1990年蘇哈托來訪。楊尚昆是1963年劉少奇訪問印度尼西亞後，28年來國家元首第一次訪問印尼。這幾年經濟技術合作開始起步，雙方人員來往增多。中國有8000人次訪印尼，印尼有2000人次來中國。1991年6、7月航空開航，在重大國際問題上明顯有共同的意見。印尼主張柬埔寨政治解決爭端，不要用武力。在人權問題上，新聞媒介對中國的報道增多，兩國關係的順利進展比預料的要好。說明存在著傳統友誼，沒有造成鴻溝，有誠意。也存在一些矛盾性質，1、一方麵希望發展政治關係，另一方麵又怕利用華僑，怕宣傳共產主義意識形態。2、一方麵是經濟貿易關係發展，另一方麵，廉價工業品衝擊市場，影響印尼工業發展。3、擔心亞太地區擴大影響。印尼認為中國潛在的危險威脅，沒完全消失。4、全國上下普遍對中國不了解。以文化大革命的眼光看中國，跟不上形勢。5、社會上還有些反華反共聲音，伊斯蘭的勢力，軍方人士活動頻繁。6、在印度尼西亞的親台灣勢力阻止印尼與中國發展友好關係。華僑華人不多，占3%。有30萬無國籍人。政治上嚴格控製華人，不許當官。文化上強行同化，禁止使用華文。在多次排華事件中，華人遭到打擊。華人在印尼工商、金融界有重要地位。文化傳統影響還存在問題。印度尼西亞人對印尼華人的富裕有嫉妒心理。這些對同印尼的友好關係有影響，所以我們要繼續加強工作，在現有基礎上做工作。

楊尚昆出訪泰國時的情況：兩國關係發展順利，是最友好的國家。高層領導人、各界人士、各領域來往非常多。1988年11月，李先念訪問泰國。1990年8月，李鵬總理訪問泰國。1989年10月和1990年10月，差猜總理來訪。副總理、議會來訪也很多。經濟貿易增加。泰國政變中，最早告訴中國。過去雙方存在的問題基本解決了。對華人華僑一視同仁，在泰國政府中有中國血統的人，各級都有。小學年級有華文課，取消了對華人華僑的限製，對意識形態的宣傳謹慎。這次楊主席去是增加了解，把關係進一步提高到新水平。楊是應國王的邀請去的。國王至高無上，神聖不可侵犯。國王對政權有影響，在關鍵時刻國王的態度起重要作用。在泰國，楊主席主要接受幾家報紙的采訪。國務委員兼外長錢其琛要舉行記者招待會。訪問期間，避免政治色彩。過去的一位三軍司令，當過副總理，成立了個黨，與中國十分友好。要求去駐地拜會。我們同意了，在香格裏拉酒店華人華橋舉行宴會前見麵。

先訪印度尼西亞，泰國會計較。對歡迎儀式要非常小心。1991年2月泰國發生軍人政變，現在成立了臨時政府。阿南當了總理，他曾做過文職、外交官，後來搞企業了。

泰國政變後，楊尚昆還去不去訪問？當時外交部考慮，軍管已經控製住了局勢，成立了文官臨時曆史政府。軍人政變後也得到了國王的認可。再說，我國長期又與軍方友好，在許多方麵長期互相支持。政府基本上得到各界的支持，可以長期穩定發展中泰兩國的關係。楊尚昆是國王的客人，去訪問不會存在以上問題。

出訪前，我們先學習了中央對新聞單位的要求。

1991年5月31日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總編室發的《編播日報》上刊登了我寫的報道計劃。

外交部亞洲司、新聞司談到這次出訪的有關情況時說，這次出訪是在國際上發生深刻變化，我國與東盟的關係發生突破性進展以後，我國針對促進同周邊國家關係采取的重要行動，很重要。要求新聞工作單位應高度重視，充分報道，除了報道每天的活動外，發配合性的文章。訪問的目的是：1、推動雙方關係向持續、穩定的方向發展，並在原有的基礎上提高到新水平。2、尋求在建立新秩序上的共識，進一步發展與東盟的友好關係。概括起來就是：加深了解，加強信任，擴大合作，增進友誼。

根據外交部的要求：我台派記者劉振敏隨團報道，安排如下：

一、報道內容上注意以下幾方麵：

1、突出中國與印度尼西亞人民傳統友誼，貿易經濟合作在起步。中泰建交16年，各領域的合作順利，同時明確中國與印度尼西亞、泰國的合作有廣闊前景與巨大的潛力，願意在五項基本原則和萬隆會議精神上同印度尼西亞、泰國保持長期穩定的合作關係。對蘇哈托為推動兩國關係的作用給予積極評價，對泰國國王表示讚揚。2、可以向印度尼西亞、泰國適當介紹我國的經濟建設成就和經濟發展情況。3、蘇哈托70大壽。適當報道在蘇哈托的領導下，印度尼西亞取得的成就。對泰國適當重視農村，關心人民生活的情況可以報道。4、宣傳我們的對外政策，奉行獨立自主的外交政策，為政治解決柬埔寨問題，為維護東南亞地區的和平與穩定而努力。中國十分重視東盟作用，願為東南亞地區的和平作出努力。5、不再提我們與印度尼西亞之間的曲折關係，避免涉及到印度尼西亞共產黨和東帝汶的分歧問題。不要對兩國的內政發表評論，對兩國的消極麵的東西不要報道。外國通訊社的東西，我們不轉載，不援引。6、印度尼西亞對華人華僑有疑慮，不要渲染華人華僑的投資，不要點名報道來投資，怕引起對方的疑慮。

二、充分發揮廣播時效優勢。每天上午的活動，都在當日《全國聯播》中播出。

三、充分發揮廣播現場感強的優勢，盡可能通過國際衛星手段，往北京發回口播新聞、現場報道和錄音報道。這樣做可以節約外匯。

訪問期間，注意重點報道，如，到達、接受記者采訪、錢其琛的記者招待會等。

四、鑒於中南海政治活動頻繁，時政部人力緊張，因此。後方接稿、編輯、複製工作希望台內想辦法統一調配人力，協助做好這一工作。

大概日程：6月5日10：30分起飛，下午15：30到雅加達。16：30，見蘇哈托。19：30會見副總統。20：30出席總統的宴會。22：30文藝演出結束。

6日9：40烈士陵園獻花圈。10：30與總統會見、會談。15：00錢外長與印度尼西亞外長會談，徐信會見軍方領導人。

7日10：00參觀縮影公園，種樹。11：30離開公園。下午錢其琛記者招待會。15：30楊尚昆接受記者采訪。

8日9：00話別，發表書麵講話。10：15分離開雅加達，下午到達巴厘島，晚上出席省長宴會。

6月10日11：30分，離開巴厘去泰國曼穀。14：10出席泰國國王的歡迎儀式。14：45分，去王宮。曼穀市長贈送鑰匙。18：10，楊主席見國王，交換禮品大藏經。19：00出席歡迎宴會，觀看文藝演出。22：00演出結束。

11日8：30去勝利紀念碑。10：00會見阿南總理。15：00錢其琛與外長會見。16：30還有其他活動。19：30阿南宴會。

6月12日8：30離開王宮，去拉馬九世公園，在中國園林簽字。9：20參觀鱷魚館，簽字、交換禮品。下午授學位儀式。19：00華人聯合宴會。

13日8：30去機場。9：00歡送儀式，10：30到普濟島，晚上宴會。

14日9：00潭牙灣，下午休息，晚上看日落。

6月15日10：00坐專機離開去成都。

出發前，6月3日15：00，楊尚昆主席在三座門召開90多陪同人員會。他說：同泰國來往密切，這次是受國王的邀請，不是受總理的邀請。他們國內的情況與訪問無關。多年沒來往的印度尼西亞，毛澤東、周恩來時代同我們關係密切，來過三次。萬隆會議，國與國之間和平共處原則，稱兄道弟。中間有一段曲折，怪我們。現在執政的軍人起來不敢把蘇加諾馬上推掉。我們有一段是斷了交。1989年8月8日，李鵬去訪問，現在恢複了友好。不要提“九·三Ｏ”事件。我們與共產黨也沒關係了。李鵬已解決了過去的事，以後就講友好。商務經濟是很重要的。他們忌諱我們同華僑之間發生關係。當時，周恩來承認隻有一個國籍，不能有雙重國籍。當地華僑500萬，都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在印度尼西亞賺錢，所以他們忌諱華人華僑。周總理宣布不承認雙重國籍，我們都讚成，少數人還在徘徊。中間斷交20年，絕大多數華僑加入了印度尼西亞國籍，現在還有少數沒加入。我們鼓勵他們加入所在國的國籍。斷交幾十年，他們認為我們搞顛覆，支持蘇加諾。我們去印度尼西亞對華僑不要太熱心。去年（1989年）蘇哈托來訪表示很好。他70大壽，我們已準備了很好的蛋糕，7寸厚的蛋糕。我們是為友好去的。兩個國家每個國家訪5天，一半是公事，一半是休息。增進了解，加強友誼。這時，楊尚昆看看錢外長，並說：“你看呐？”

錢其琛說：這次訪問很重要。全世界10個1億以上人口的國家。去年複交是很大的事情，來往應該很好。敏感問題要謹慎，講話要注意。他們控製非常嚴。華人要改名字。複交後華人的地位高了，他們怕惹點什麽事。華人在印度尼西亞混得不錯。蘇哈托反共不反華。蘇加諾反華不反共。我們的政策觀念要強一點。這個出訪團，對內保衛安全，各方麵都是為了楊主席，保證楊主席的訪問成功。

楊尚昆插話說：第一要靠你（指錢其琛）。

徐信副總參謀長說：一切為楊主席，保障楊主席訪問成功。

外交部副部長徐敦信說：這次是國事訪問，對方都很重視，給予很大的熱情，做了周到的安排，準備工作就緒。楊主席講了。去印度尼西亞90人，去泰國88人。楊尚昆主席的陪同人員還有：錢其琛、徐敦信、經貿部副部長王文東、徐信和駐在國大使。駐印度尼西亞、泰國大使館工作人員19人，外交部2人，安全醫生16人，記者23人，專機機組21人。內部叫代表團。這兩個國家是熱帶，熱得很，注意健康，熱帶水果多。

楊尚昆開玩笑說：女同誌可以減肥。

徐敦信說：注意身體，不要生病，注意安全，雖是友好國家，但情況複雜，敵對分子都還想搞點小動作。我們自己注意，包括帶的東西。口要緊一些，防止口頭泄密。離開集體有什麽事，與組裏打個招呼。

禮賓司司長魯培新說：熱！

楊尚昆說：去了，就是崖，也要跳。

魯培新說：不護航。中午40度，注意別感冒，晚上把冷氣關上，住印度尼西亞的主要賓館。在泰國，楊主席住王宮，其他住公主酒店。每次出發，都從楊主席駐地出發，組織工作搞好，計算好開車時間，保證訪問用車。打電話是要錢的。1991年6月4日上午10：00到11：00交托運行李。5日老機場起飛。9：50以前隨行人員到。10：20關機門，帶洗漱用品和拖鞋。送行的領導人有李鵬總理。

中央警衛局康海群說：加強安全警衛工作。應總統、國王邀請。王宮是王室直接管的，這是我們參與警衛的不利條件。台灣勢力比較大。在泰國有個遠東商務處。對這兩個國家提高警惕。群眾場合，泰國華僑這一場注意點。

徐敦信說：我們坐波音707型飛機。總書記出訪蘇聯時坐過這架。專機要進一步檢查，明天9：30試飛檢查。這個組比較強，有一部分去過莫斯科，部分跟周總理、陳毅去過。考慮到天氣、政治情況、火山爆發，飛機出香港在南海。海上運行，高溫，雷雨多些，考慮了幾個方案，火山爆發在運行中遇到過，高溫啟動，飛機上用餐，全力以赴把楊主席安全與健康保證好。

徐敦信提醒：要有給小費的習慣。

楊尚昆說：專機，我很放心。機組也是很好的，注意安全。

當時，國家機關人員出國，財務上有標準。不能超過。超過了回來不好報銷。實際上這樣的標準對外事記者來說是很不適用的，因為記者住的都是高級賓館，餐費很高，因要寫稿，又沒時間到街上小飯館吃飯，幸虧因工作忙，沒空吃飯。這樣可以把一天的夥食費湊夠一頓的標準就行。

印度尼西亞的標準是：每天夥食15美元，住宿30美元，雜費8美元。泰國夥食14美元，住宿20美元，雜費12美元。

我申請了1600美元，其中包括發新聞的費用。

與楊主席坐同一架飛機到達印度尼西亞的有66人，還有隨行的工作人員、記者。

在印度尼西亞采訪，除了發必要的新聞外，印象最深的是參觀縮影公園。

我們坐汽車離開雅加達，東行26公裏到達公園。

這個公園主要介紹印度尼西亞27個省中各民族有代表性的建築群，展示印度尼西亞的名勝、風景、古跡、文化藝術。它們各具風格，令人驚歎。蘇門答臘是高頂屋，加裏曼丹的長屋，爪哇西部的亞搭屋，蘇拉威西的尖頂屋。園中可以欣賞各地的植物，觀看各民族的音樂和舞蹈，品嚐各地的風味小吃，購買各地的土特產。公園長15公裏，寬兩公裏，30平方公裏，需要兩天才能轉完，所以公園內有火車、馬車和空中電纜車。宛如自己周遊印度尼西亞全國一樣，設計非常巧妙。楊尚昆在電訊博物館前種下一棵象征友誼常青的榕樹，這是中國領導人在這個公園栽下的第二棵樹。1990年8月7日，李鵬總理在這裏栽過樹。中國貴賓觀看了表演。楊主席對外交部禮賓司魯培新說：“沒看夠，應該再看一天。”魯培新說：“坐電纜車就好了。”

這項活動豐富多彩。我用現場報道的形式做了報道。

6月8日是蘇哈托70大壽，楊尚昆早上起來沒吃早飯就給總統寫一封祝賀的信。中國為蘇哈托準備的蛋糕本來在拜會的時候交給總統，後來還是給他送到家裏了。聽說總統愛喝龍井茶，也送了一盒新龍井。宴會以後，兩國領導人邊走邊談。蘇哈托說：這是榕樹，120年了。楊尚昆指著臥室說：你坐的藤椅很舒服，這就是特別為你做的。蘇哈托說：你覺得好，就送給你了。楊尚昆一直把總統送上電梯。楊尚昆參觀了世界博物館。這裏展出了各國領導人送給印度尼西亞的禮品。周恩來送的是象牙雕，李鵬送的是國畫。楊主席說：“非常好，值得一看。”

在印度尼西亞，我們看了環行電影。據說是加拿大幫助修的，立體感、動感很強。光、色、音樂都精彩。由於不是主要活動，我當時沒有發新聞。

印度尼西亞是世界上火山最多的國家，600多座火山，其中100多座是活火山。1991年6月8日從雅加達到海濱城市巴厘島遊覽。這裏四季萬花爛漫，廟很多，遠遠可以看到錐形的火山口。商品多是木雕、繪畫的手工藝品。新華社和中央電視台的記者買的是工藝品。我給女兒買了件大蝴蝶的裙子。我們住的賓館就在海邊上，我們去泡了海澡。

應泰國國王普密蓬·阿杜德的邀請，楊尚昆主席於1991年6月10日離開印度尼西亞到曼穀進行國事訪問。

在泰國我每天都發一條或者兩條消息。主要是一些會見、宴會活動。留下深刻印象的是1991年6月12日，參觀世界上最大的鱷魚湖。這是1950年由華人楊先生創建的，占地麵積480畝，有3萬多條大小鱷魚。養鱷魚既有經濟價值，又是吸引人的旅遊場所。

泰國的大皇宮，由三大宮殿和一座寺院組成。1784年建成，有200年曆史，總麵積21萬8千4百平方米，四周有1900米長的米白色宮牆環抱，東西兩角有城堡，威武莊嚴，是國王辦公和居住的地方。它的主建築很緊湊，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紅色的窗戶，金色的房頂。大王宮金碧輝煌，奇光閃爍，鈴聲隱約飄來。壁畫浮雕，珍珠鑲嵌、琳琅滿目。這是我看到的最奢侈的王宮。

1991年6月10日，楊尚昆主席在曼穀出席泰國國王普密蓬·阿杜德的歡迎宴會前，送給國王一件異常珍貴的禮物。這是一套清朝乾隆年代的木刻版本大藏經。全套共724函、7240冊。價值20多萬元人民幣。這是中國最大的雕版印書，收錄了佛教典籍1675部，有經、律、論三藏及名僧選述、宗門語錄等，既是研究佛學的重要典籍，也是研究古代東方語言、文學、曆史、哲學及佛教史、譯經史的重要資料。

1991年6月12日，為采訪華僑舉行的歡迎楊主席盛大宴會，出現一點小小的問題。一樓大廳是吃飯的地方，擴音設備在二樓。我需要錄楊主席的講話，就到二樓去了。脖子上掛一個有自己照片的記者證，隻顧低頭寫稿。突然有三個泰國警察站在我麵前。我說明是要錄音才在這裏的，等楊主席講完話，我就下樓。他們不同意。這時我才想起件事，掏出一個紅邊白底帶國徽的袖章給他們看。他們大笑不止，並說：“你為什麽不戴上？”這是我的疏忽。這個袖章是專門為能近距離采訪用的，數量極少。

6月13日，楊主席由王儲瑪哈哇集拉隆功陪同到泰國南部的普吉島遊覽。這裏海水如鏡，水天一色，山水奇秀。

6月12日，歡迎的標語是“中華民國主席”，不知是被誰在什麽時候發現寫錯的，又是什麽時候改過來的。

6月14日，楊尚昆登上朱拉蓬公主號遊艇觀看風景。普吉島水產品占世界第三位，每年出口額30億美元。泰國有3萬多條漁船，捕撈量泰國占全世界第六位。10：15，楊主席登上三樓，我也跟了上去。這條船上有規定，忌諱婦女上船，撒切爾夫人就沒上船。我不管他們那一套，上！記者總會自由些。

1991年6月14日上午，楊尚昆參觀了普吉島海洋中心並且乘朱拉蓬公主號遊艇觀賞了普吉島東部海域和岸邊的椰林風光。

1967年興建的這座海洋生物中心是為了對泰國東部海洋生物、環境進行保護及科學考察和教學研究。目前，資料豐富，設備先進，標本齊全。參觀以後，楊主席題詞“研究海洋、利用海洋、造福人類”。

1991年6月15日，我們坐楊尚昆的專機離開泰國到昆明。在昆明采訪了錢其琛，請他談談訪問成果。用錄音講話形式發稿。